琴琴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靳以寧也回了房間。他不是死腦筋,再怎麼擔心邊亭,也得先把自己這一身濕衣服料理好。
回房之後,他先簡單洗了個澡,又換了身乾燥的衣服,這才再次來到一條走廊之隔的房間前,敲響了邊亭的門。
叩叩叩,三聲敲門聲落下,裡面沒有人應答。
「邊亭?」靳以寧站在門外問,「我要進去了。」
房間裡沒有聲音。
靳以寧不再猶豫,轉動了門把手。
房門沒有上鎖,靳以寧推門走了進去,房間裡沒有開燈,門窗因大雨緊閉,室內溫度比外面略高一些,讓人無端生出了點口乾舌燥的錯覺。
靳以寧反手關掉房門。繼續往前,但他剛前進了兩步,輪椅就被地上的異物卡住了。
被輪椅碾到的,是邊亭的褲子,正是他今天穿著的那條,順著褲子往前望去,一路上可以看見邊亭的襯衫、領帶、襪子散落滿地,一直延伸到了床的方向。
床上有道隆起的人影,應該就是邊亭,房間裡光線太暗,靳以寧隔著幾米的距離,看不清他的情況。
但是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四周亮如白晝。一個驚心的畫面,就這麼毫無準備地,生生嵌入他的眼帘。
靳以寧就清楚地看見邊亭仰身平躺在床上,不著寸縷,僅僅裹著一件黑色的外套。
黑色的面料如一張巨大的網,覆在白色的皮膚上,收緊、束縛、糾纏。電光之下,清晰的輪廓繃得很緊,似一張蓄勢待發的弓。
他的大半張臉都藏在黑暗裡,看過來的時候,眸色比天上的電光還亮。
靳以寧怔住了,沒等他從這強烈的視覺震撼中回過神,雷聲接踵而至,巨大的轟鳴聲讓他有片刻的耳鳴,也在他無堅不摧的心底劈出了一道裂紋。
長久壓抑的情愫噴涌而出,瞬間將他淹沒。
「嘩啦」,一隻水杯砸了過來,碎在了輪椅前,黑暗中響起邊亭的聲音,「滾出去!」
這一聲,將靳以寧從洶湧的慾海中砸了出來,瞬間恢復了冷靜。
「是我。」靳以寧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啞得嚇人,仿佛被烈火烤乾。
床上的人沒了動靜,他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長久的沉默之後,原先到了嘴邊的呵斥,變成了哀求,「出去。」
靳以寧沒有順應邊亭的要求,而是轉動輪椅,來到床邊,徹底侵入他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