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細碎的談話聲戛然而止,蔣晟滿面烏雲,側過身,給身後的手下使了個眼神,四名黑衣人立刻會意,將手按在腰間的槍上,極速朝邊亭方向包抄過來。
大肥貓聽見動靜,擺擺尾巴,步伐優雅地鑽進了花叢,走了。眾目睽睽之下,翻牆離開是不可能了,邊亭沒有這麼多條路可選,只能轉身進了水療中心。
島上水療中心的規模不小,功能繁多,布局複雜堪比迷宮,邊亭上島這麼多天從沒來過這裡,只能憑直覺往前走。
面前這條走廊盡似乎並不通向大門,而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人堵在這裡。
坐以待斃不是邊亭的性格,路過走廊的裝飾牆時,他順手從眾多藝術品中,選了一尊黃銅雕像擺件,拿在手裡,掂了掂。
他的一隻手還打著石膏,對付四個人雖不簡單,但還是有點勝算。
有了襯手的「武器」傍身,邊亭腳步不停,繼續疾步往前,打算先占據一個有利的位置,和對方正面交鋒。
未曾想他剛轉過一個彎,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身體比大腦更快作出反應,兩道人影尚未分開,邊亭手裡的雕塑已經向對方的要害襲去,動作乾淨利落,又快又狠。
但這一擊沒能落到實處,當邊亭看清那個人的面容時,抬到半空中的手,生生停住了。
走廊光線幽暗,靳以寧背對著月光,面容模糊,但僅憑一個輪廓,邊亭就能認出他。
「你怎麼在這兒?」
「是你——」
沒有時間給二人敘舊,腳步聲愈發清晰,邊亭凝神聽了幾秒身後的動靜,拽起靳以寧的手腕,隨機打開了走廊上的一扇門,把人推進門裡,自己也飛快跟了進去。
與走廊的昏暗逼仄不同,門後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一扇弧形落地窗正對著波光粼粼的海面,素色帷幔隨風輕擺,水色月光盈滿房間。
落地窗前是一張單人小床,空氣中彌散著玫瑰精油的幽香,不難猜到,這是一間SPA水療房。
動人的風景浪漫的氛圍,到了邊亭這裡,統統成了虛設,他一進門就把靳以寧推進了月光照不到陰影里,自己貼在門後,一門心思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很快,凌亂的腳步聲自門前跑過,又逐漸飄遠,邊亭暫時鬆了一口氣。但沒等他徹底放心下來,遠去的腳步聲再次逼近,走廊上響起了粗魯的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