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人說得清邊亭在哪裡,只有一個服務生說,他看見邊哥中途離場,一個人上到樓上的KTV包間去了。
鉑鑽是四海的地盤,駐場的保安比客人還多,公司幾個高層這裡的人也全部都認識,就算邊亭一個人在這兒醉得不省人事,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但靳以寧還是上到五樓,逐一推開包廂的門,一間一間找人。
今晚生意不錯,包廂基本訂滿,幽暗的走廊上各種穿耳魔音在迴響,從東頭走到西頭,可以領略到各種風情的鬼哭狼嚎。
最後一間包廂里沒有開燈,靳以寧原本不抱希望,但當他推開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邊亭躺在角落的長沙發上。
巨大的液晶屏亮著藍光,照在昏暗的包間裡,將氣氛襯托得有些孤獨。
沙發上只有邊亭一個人,他屈著一條腿,左手擋在眼前,另一隻手順著沙發垂在地面,指間亮著的一抹紅點分外醒目。
那是一支煙,白色的煙霧從他手中騰起,匯聚在半空中,朦朧了整個畫面。
「太多話我想說,但我還是要啞口道別,任由我天空海闊流著血,只要你白似冰雪…」*歌聲不合時宜,突兀地插了進來。靳以寧回神看向大屏,電視上依舊保持著呆板的歡迎畫面,這惱人的歌聲,是從外面傳來的。
「寧願沒擁抱,共你可到老,任由你來去自如,在我心底仍愛慕…」*隔壁大哥可能受過什麼情傷,這歌唱得聲嘶力竭,分外動情。但這感人的歌聲,不知怎麼得罪了靳以寧,他一句都不想再聽下去,重重拍上了房門。
「啪」,一聲響,靡靡之音被隔絕在門外,耳根一下子就清淨了,連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門邊的動靜吵醒了邊亭,聽見關門聲,他扭頭看了過來,手裡的煙還沒抽上一口,就落了一地的菸灰。
邊亭剛才在酒桌上的表現,看似刀槍不入酒量深不可測,其實醉得厲害,憑藉著最後一點清明,才強撐著來到這裡。
此刻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仿佛蒙上了一場大霧,腦海里各種念頭橫衝直撞,怎麼也連不成一片。
「Cici,是你啊。」
邊亭的口中念了個陌生的名字,然後又把腦袋轉了回去,看向天花板,輕聲說說:「我累了,去找你阿樂哥喝。」
Cici是誰?
靳以寧按下疑惑,走進包間。來到沙發前,他才看見邊亭的外套不知去向,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大概是因為酒後悶得難受,領口的紐扣也解到了胸前,露出了一大片被酒精染紅的皮膚。
醉酒後不修邊幅,原本也沒什麼,但因為一個女孩的名字,他的這幅形容,變得曖昧了起來。
「我不是Cici。」靳以寧停下了腳步,表情也不知在何時板了下來。
邊亭聞言,瞪起迷離的醉眼,盯著靳以寧,仔細辨認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