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戴著氧氣罩,短短一句話,邊亭說得十分艱難,聲音模糊而朦朧。但他的這個問題,還是讓張警官一時語塞。
「是我們的失誤。」張愷森撓了撓頭髮,尷尬地說道,「在他到達現場前,我們一個小組的行蹤被他發現了。」
事後,警察對當晚的情況做了分析。警方判定,那晚靳以寧並不是孤身進入現場,在到達前,他提前通知了四海集團增派人手。
援手在混戰即將結束的時候才趕到,已經無法扭轉局勢,但成功協助靳以寧逃過了警察的抓捕,全身而退。
當然這個猜測,張愷森並沒有和邊亭說,畢竟他重傷未愈體力有限,先把他關心的重點內容聊完,其他事,大可延後再談。
叩叩叩,敲門聲恰好在此時響起,護士小姐探進頭來,提醒張警官注意探視時間。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你先安心休息,門外有我們的同事二十四小時保護。」張警官順勢起身告辭,「至於其他…下次見面再聊。」* *十月小陽春,南方的秋季天高氣爽,艷陽高照,然而病房裡卻是窗簾緊閉,漏不進一絲天光。
邊亭自記事起就大傷小傷不斷,這次的傷算是嚴重的,光是在醫院裡,就躺了一個月。
短短一月的時間,港城風雲變幻,徹底變了天。這段日子發生了不少事,有的在意料之外,有些則在情理之中。
「最近感覺怎麼…怎麼不開燈?」
來人依舊是張愷森,他人還未到,聲音先行,推門進來後,看見病房裡昏暗一片,先是愣了愣,然後又若無其事地來到窗前,拉開密不透風的百葉窗,笑著對邊亭說,「這些天比較忙,都沒空過來看你,在醫院待煩了吧?」
秋日的艷陽從窗外灑落進來,驅散了病房裡濕冷的病氣,邊亭難以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難受地眯了眯眼。
邊亭對他的到來視而不見,張警官也不介意,自顧自打開窗戶,放了一點新鮮空氣進來,「今天天氣真好,我推你去花園走走吧?」
房間的角落裡擺著一台輪椅,邊亭的腿因為槍傷經歷過幾次手術,暫時不能下地行走,需要藉助輪椅,不過醫生說這只是暫時的,他的腿恢復得不錯,不會留下後遺症。
「別光看著。」見邊亭沒有反對,張愷森對門外的人說,「進來搭把手。」
一道人影從門外走進來,是尚在停職期的周天懿。
醫院的幾棵大銀杏樹黃了,花園裡多了許多賞葉的人,周天懿推起輪椅,和張愷森一起陪邊亭下樓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