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靳以寧說了一長串,邊亭只回答了兩個字,乾脆利落,堅定決絕,沒有一點猶豫。
「你不用再好好想想?」邊亭答應得太果斷,反倒讓靳以寧不大確定,「姚若龍死有餘辜,但我們這麼做,就算事後主動去自首,罪名也不小。」
「為什麼要想?」在邊亭看來,靳以寧的這個問題很沒意義,「你為了這一天,已經籌謀了快二十年,不能再等了,他和你見面之後就要走了,這是唯一的機會。」他認真看著屏幕上的圖紙,記下了上面的每個參數,「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能在炸彈爆炸之前,從隧道里出來嗎?」說到這裡,邊亭轉身凝眸,逼視靳以寧,「你有什麼辦法即能困住他們,自己又可以成功脫身?」
邊亭的眼神,似乎可以洞穿一切,面對這樣的目光,誰都說不出違心的話,但靳以寧只是怔了怔,很快就斬釘截鐵地回答他,「我可以。」
邊亭仍舊固執地看著他,臉上明明白白寫滿了不信。
他了解靳以寧。
邊亭追問道,「你怎麼做?」
「齊連山到時會協助你,把姚若龍保鏢的車攔在隧道口,不讓他們進來。車子發生撞擊後,車上的人可能會昏迷,也可能會受傷,我知道進入隧道後會發生什麼,會提前保護好自己。」靳以寧只好耐心和他仔細解釋,「就算還有萬一,姚若龍一把年紀,莊霖又只有一個人,對付他們兩個人,我有把握。」
邊亭仰頭盯著靳以寧,沒有說話,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靳以寧的說辭將信將疑。
靳以寧沒有要說服他的意思,像是早就等在這兒似的,貼心地給出另一個選擇,「如果你還是信不過我,可以不參與進來,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邊亭當然不會給靳以寧機會將自己排除在外,立刻說,「我可以相信你,也可以按你說的做,但如果你騙我怎麼辦?」
為了不讓靳以寧借題發揮不讓他參與,邊亭放棄追究更多細節,轉而連聲逼問,「如果隧道坍塌前,你沒能從裡面出來,要怎麼辦?」
邊亭眸光凌厲,態度冷硬,但靳以寧一看看透了層層硬殼包裹下的脆弱底色。
仿佛輕輕一碰,他就會在他面前碎成粉末。
靳以寧還是心軟了,他長嘆一口氣,伸出手,牽起邊亭的胳膊,將他從椅子上拉起,面對面抱到自己懷裡。
身下的座椅難以負擔兩個男人的重量,發出一聲異響。
他的雙手環過他的後背,手掌在他的肩胛骨下輕輕拍著,靠在他耳邊,輕聲問,「那你想怎麼辦?」
「如果你敢騙我,就算你死了,我也會把你骨灰挖出來,找條水溝揚了。」邊亭垂下腦袋,下巴抵在靳以寧的肩上,目光直直看著牆上的人影,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要是你僥倖活著,我從此再也不會理你,也不見你。」
說完,邊亭又強調了一句,「說到做到。」
「這麼凶啊。」靳以寧捧場地服了軟,而後哄人似的,低聲說,「好啊,全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