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問題,姚先生眸色黑沉,詭異地笑了聲。
姚若龍嘆道,「可憐你苦心孤詣這麼多年,既然你馬上就要死了,又是故人之子,我也不忍心看你帶著遺憾走。」
「姚先生。」莊霖提醒,「他在故意拖延時間,不要上他的當,我們先上飛機!」
姚若龍向來自負,港城警方從來不在他的眼裡。他不顧莊霖阻攔,撥開擋在他身前的保鏢,朝靳以寧走近。
「是我,是我把錢塞進他的後備箱,污衊他是黑警。到了現在,大家還認為,他為了錢,出賣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害死了整個組的人。」
「也是我在他轉運的路上,製造了車禍,還有你的母親,也是我殺的。」他站在靳以寧面前,以一種勝利者炫耀戰績的姿態,無情碾壓著受害者的尊嚴,「可憐她在死前最後一刻,還相信我能還她丈夫清白。」
眼看見靳以寧的臉上最後一點血色褪盡,他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十數年後,他又在季昀夫婦的兒子面前,再次殺死了他們。
「現在輪到你了。」他的心情又明朗了起來,放緩了語調,溫聲問,「臨死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姚若龍,我和你打個賭吧。」靳以寧昂頭看向他,從他的身上看不出半點對死亡的恐懼,「這次你逃不掉。」
姚先生的身體晃了晃,險些站不穩,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看見坐在那裡的人是當年的季昀。
從剛才開始,莊霖一直在觀察外面的情況,見狀連忙走上前來攙住姚先生,出言提醒道,「姚先生,警察馬上就要進來了。」
姚先生這才回過神,逃似的,避開了靳以寧的注視,不敢再看他。
「不多說了。」姚先生轉身背對靳以寧,厭倦地揮了揮手,「送他上路吧。」
「太可惜了,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的。」莊霖替代了姚先生,站在靳以寧面前,聳了聳肩,「既然你不喜歡我,那也就沒必要活著了。」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扣動了扳機。
槍聲一聲接著一聲,在空曠的宴會廳里迴蕩,直到打空了整個彈夾。
沙發上的靠枕被流彈擊中,枕頭爆裂,鵝毛漫天飛舞。鮮紅的血液,濺濕雪白的鵝絨,飄蕩在空氣中,洋洋灑灑。
硝煙瀰漫,羽毛紛飛,莊霖面如寒冰,換上了另一隻彈夾。
這次,他瞄準的是靳以寧的額心。
但就在這時,微小的氣流拂過耳旁,他剛反應過來是什麼,一顆子彈貫穿他下腹,緊接著是肩膀、大腿、腰側。
莊霖驚愕回頭,腎上激素的大量分泌,讓他感覺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