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經常回家吃飯,平時忙著和家裡人勾心鬥角,忙著爭那點家產,加班應酬是常有的事,什麼時候回來吃飯都會提前招呼一聲。
「我不太想喝這個,你煮得有點苦。」余迢在路款冬踏進客廳的那一步開了口。
傭人平日就沒拿他當主子伺候,這會有些不耐煩了,把補湯遞到他面前,哪知道余迢肘彎一抬,他沒穩住,慌裡慌張地弄灑了。
本能反應讓傭人後退,還冒著熱氣的滾燙的湯水全潑在了余迢的腿上。
余迢吃痛地輕唔,但沒發出聲,只是眉頭皺著。
這動靜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怎麼了。」路款冬把外套脫下遞給身旁的管家,他語調平平,甚至不是上揚的語調,好像只是客套地問候一句。
傭人吸了口冷氣,躬著身,也不知道拿張紙巾給余迢擦擦,掐著嗓音,天下的委屈好像都讓他受了一般,對路款冬說:「少爺...我不是故意的,是夫人他自己沒拿住。」
「你們幾個幹活干傻了是吧?地上一攤碎玻璃,還不快去收拾。」管家指使著其他幾個傭人。
好在余迢今天穿了件寬鬆的長褲,他在這個家是軟性子,溫吞慢熱,不哭不鬧也不抱怨。
默默掀開褲腿,小腿那已經被燙紅了一片,他不怎麼愛曬太陽,膚色很白,看上去就格外明顯。
傭人頭還低著,拿不準路款冬的心思。心底有些害怕他會像前些天那樣發火,嘴巴緊抿著,動也不敢動。
「去換套衣服,一會來吃飯。」
平靜、冷漠,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傭人見狀,身子板又挺起來。
余迢輕聲應了句:「好。」
「燒退下來了嗎。」路款冬好幾天沒回家,自然不知道他的情況。
「退了。」
「嗯。」
不超過十個字的語言是他們對話的常態,路款冬應完後乾脆利落地轉身走了,余迢與此同時鬆了口氣。
是了,這樣淡漠的路款冬才是他熟悉的路款冬。
他對余迢不關心才是正常的,畢竟心裡裝著別人。
急著讓他進門不過是想掩人耳目,路款冬看似花天酒地,一副難成大業的花花公子模樣,實則心狠手辣睚眥必報,野心大得很。
路款冬養父母一直懷不上孩子,他三歲那年從福利院出去,進入路家,路家二老是決心要把他當繼承人培養的。
直到五歲的時候突然多了個弟弟。
養父母心思又變了,任誰都能看出來,繼承人這個位置,已經有了競爭。
他那個弟弟精明得很,十分懂得怎麼討父母歡心,血緣關係擺在那,養父母的心偏得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