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迢,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
不對,不對,這聲音...還沒反應過來,大量的積雪從山頂傾瀉而下——不,這更像是這座雪山後的雨林,那片還下著雨的雲被大風吹過來,混雜著某種花蕾的芳香。
岩石、樹枝一併壓在余迢身上,想要逃竄,想要破雪而出,余迢慌亂地扭動起來。
那位給予他綠洲的人對他說:「記住,救你的人是我。」救我的人?
他活了這麼多年,只有一個人救過他...所以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這一夜,路款冬不願去深思自己為何會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決然地放棄去醫院,並因為自己找到了余迢而感到慶幸。
余迢也沒力氣再去深思,自己看到的是真實還是虛擬,是太想還是太像。
兩人都放棄理智,當一個由心支配的笨蛋。—
「糜性發忄青?」
「對,也可以稱作假性發忄青。」
上次余迢給何柳明發了一條無厘頭的消息再無回音,這兩天也沒來醫院複查。
受段氏抑制劑感染的患者越來越多,他下周被派去支援,心裡放心不下這位患者,只得打電話詢問。
電話接通,聽到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何柳明眼皮止不住跳了起來,而後就來到了路家。
路款冬見他第一面就帶著敵意,眼神掃過來像刀刃剮過,問他和余迢是什麼關係,什麼時候認識的,在哪上班,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調查戶口。
「先天性疾病,多半出現在beta身上,只能通過手術治癒。症狀就如你所見的這般,因為聞不到信息素,只能靠自己撐過去,或者服用藥物。」何柳明為路款冬解釋,「余迢來看病的時候說過,他高中的時候做過手術,最後失敗了。」
路款冬一直是板著張臉,聞言偏過頭去,看向床前的余迢——後頸發腫的腺體映入眼眸。
他知道余迢動過手術,但從沒聽他提起過,手術失敗這一件事。
「失敗了就會像今天這樣,無緣無故陷入發忄青麼。」路款冬輕輕眨了眨眼,緩解許久未合眼的酸澀,「可之前余迢沒有。」
「因為術後養得比較好吧,復發的因素有很多,情緒占很大一部分。患上這種病不像正常beta,他的腺體不是擺設,反而要精心護養。簡單來說,其他beta腺體有損失,就跟摔傷蹭破皮膚一樣,包紮好了就沒什麼關係,余迢的腺體要是有事,是能要他命的。」
管家敲了敲門,躬身走進來,戴著一次性手套:「少爺,這是從房裡垃圾桶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