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趕忙去叫醫生,被路款冬攔下:「別找其他醫生,找何柳明。」
「好的,少爺你要不要先處理一下手……」
話還沒說完,路款冬攔腰橫抱起來,「不用,家裡有alpha嗎?讓他們都先離開。」
「啊?噢,噢。」不懂少爺這麼做的動機,管家一一照做。
幸好何柳明問了一嘴余迢是什麼情況,帶了點簡單處理傷口的東西,不然來了也白來。
「好深的傷口,怎麼弄的?」何柳明將碎石子都取下,簡單為他消毒。
路款冬哪裡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趕忙回家想給余迢過生日,結果等到了一個破損的小手辦。明明走之前照顧得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處於發病期,余迢高燒的反應很大。喝了藥又吐出來,粥也餵不進去,嘴唇也乾燥得起皮,路款冬只能拿沾水的棉簽點按著。
總算是睡著了,打算出去問今天發生的情況,回來就聽到余迢在喊其他人的名字,還邊喊邊哭。
路款冬將擦汗的濕毛巾丟到一邊,臉色沉下來,這個名字拉回了他一瞬間的記憶——上次的易感期,余迢好像也念了這個名字,而後他失控,蠻橫無理地在余迢身上發泄。
第二天還不想承認是自己的行為導致余迢高燒不退。
逃避的罪魁禍首也後知後覺到,這是某種情感里獨一份的占有欲。
「任安晗,是誰?」路款冬走到床邊坐下,他換了身私服,本應是比較鬆弛的狀態,卻因陰沉的臉而顯得嚴肅。
余迢沒力氣,任由路款冬抱起,眼淚順著眼尾流到耳鬢後,燙濕了路款冬的指尖。
「任安晗、是這個世界上……」
余迢現在已經從夢境裡脫離,分清幻想和現實是他擅長的事,因此儘管身體不適,他還是有辦法找到替代詞糊弄過去。
比如,是對我最好的人;是很善良的,幫助過我的人。
可他還是說:「……最愛我的人。」
說不清聽到這個詞的一瞬間路款冬是什麼心情。
心臟變成了一朵積雨雲,筋絡里的血是潮濕的雨,濕噠噠地傳到他四肢百骸,整個人冷了下來。
「還能有誰愛你,」用傷人的話去表達是路款冬常常幹的事,把醫生說的「不要讓他不開心」全然拋到腦後,「你不是孤兒麼,哪有人愛你。」
「嗯……你說得對,」胸腔好像被不輕不重地踩了一下,余迢習慣,也認同,「現在確實沒有人愛我了。」
路款冬看了他幾秒,垂眼,雙手自然垂下,碰到了氵顯氵顯的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