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覺得楚瑞「理性全無」,路款冬收起手機,帶著一身涼意回到房間。
余迢居然沒睡,起身靠著床背,臉還是很紅。
「剛剛乾什麼裝睡,」路款冬問,「為了支走我?」
余迢避重就輕,他其實很困了,但還是想再問他幾個問題,比如,「你怎麼提前回國了。」
「不是為了你。」
「可是我看到了你給我帶的生日禮物,還有蛋糕。」余迢很認真地看著他說。
原來精心籌劃的人也有演技如此拙劣的時候。
路款冬也望過去,從前他覺得余迢的眼睛像清晨的湖,盯得久了,濕潤的霧氣讓心湖生出芽——他認為余迢很會裝可憐,容易讓人心軟。因此他也很討厭這樣的眼睛,尤其是余迢還點去了眉心痣。
現在更像是一層玻璃窗,看不透,猜不著。小心試探得不到結果,衝動砸碎又會兩敗俱傷。
「你的生日很好記,冬至、冬至,」路款冬漫不經心地說,「我能記住沒什麼奇怪的,何況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得裝一裝。」
可惜裝和用心是兩回事,余迢不是看不出來。
「好吧,你裝的開心就好。」余迢咳了一聲,又忍不住去摸腺體。
路款冬倚牆而站,俯視著他:「是不是該我問你了。」
實際上也沒有給他否定的機會,「管家說你自己提的,出去走走。剛剛你說被欺負了,是怎麼欺負你的?搶劫?還是看上你了。」
說到最後路款冬眼神明顯冷了些。
「搶……劫。」余迢編謊話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也許是可以借現在的身體狀態糊弄一下,「我身上沒多少錢,他就推了我一下,我摔倒了,就是這樣。」
「推一下能推成這樣?」
余迢也覺得有些荒唐,但這確實是事實,點了點頭:「摔倒的時候我頭很暈,本來以為沒什麼事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別說廢話。」路款冬垂下雙手,「虧你心大,要是暈倒在其他地方誰管你。」
「死外面了還得給我們家送則新聞,我是不是得謝謝你。」
余迢現在要比平時格外敏感脆弱一點,眼眶一酸:「能不能語氣溫和一點……我要是想死的話一定會跑的遠遠的,不給你們家添麻煩。」
路款冬沒答允,走過去,躺到他身邊,背對著:「別再說什麼死不死的話,聽著煩。」
床面陷下去,余迢也跟著側躺下來,盯著他的脊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