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天去墓地看安晗遇到任張在威脅你,知道你過得並不好,我也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宛如幾遭巨錘在余迢頭頂砸下,眼前的人和物都變得模糊起來,余迢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流淚。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幫殺了安晗的人還債嗎?
可是任張畢竟是安晗的親哥哥,余迢無數次這樣想。
「那天……安晗約你出去,是和你表白嗎?」陸席風說,「不想說也沒事。」
「是的、安晗說,他喜歡我。」
那天明明該是很美好的一天,下著一點小雨,溫度不冷不熱很舒服,風吹過來沒有一絲夏天的悶熱。
余迢坐在他的副駕,聽著關於夏天的歌。意外就像夏季的颱風雨一樣,來得迅速又猛烈。任安晗反應極快,讓余迢用安全錘把玻璃窗砸碎。
為什麼活下來的只有自己……余迢又在想這個問題了,如果那一天沒有約安晗出來就好了。
「你還好嗎?」陸席風關心道。
「我沒事,謝謝、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余迢抬起胳膊抹了抹眼淚,無濟於補。
「說這些就是想讓你不要再給任張收拾爛攤子了,也不要為了安晗的父母做任何事。」陸席風為他遞去一杯熱水,「安晗只希望你過得好一點。」
「可任張憑什麼……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憑什麼這麼逍遙……」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陸席風攥緊指尖,「可任張是他哥哥,我該怎麼樣,去了解一個已逝之人的想法?」
連他的父母都是殺死自己兒子的幫凶。
「如果任張拿到家屬諒解書,我不知道安晗會怎麼想。他在外面惹了不少人,只要你不給他兜底,惡人自有惡人磨,他會遭報應的。」
突然一聲驚雷——不對,沒有這麼歡脫溫柔的雷聲,是7號路的煙花秀。斑斕燈色透過窗欞照到桌上,一閃一滅。
陸席風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忽然問:「余迢,能告訴我,為什麼和路款冬結婚嗎?是因為喜歡嗎?」
「新年快樂——!」室外人聲鼎沸,嘈嘈切切。
「不是。」余迢很輕地說,「他只是……安晗的替身。」
陸席風靜了好一會沒說話,余迢問:「是不是覺得我很噁心。」
「我無法共情你,自然沒資格批判你,」陸席風一隻手撐著下頜,「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私心就是你的答案。」
「我不想你再尋覓良緣,不希望我最好的朋友安晗消磨於時光,可當真正聽到你說的時候,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