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東西遞給他,薄薄的一個文件袋。
「上面寫的寄件地址是甜品店,我想著應該是您落下的東西,有人幫您送過來了。」管家說,「那您先看,我去讓人準備午飯。」
余迢點頭,走到花園裡的小圓桌旁坐下。
解開文件袋,裡面是一些複印紙和一張照片。
看上去像某個聊天界面的截圖,余迢把紙張擺正,看到一個熟悉的頭像圖標,瞳孔猛縮,指尖仿佛瞬間點了火,燙得他忍不住一躲。
[任張:出來吧,我把門打開了,爸媽不在家。
任安晗:什麼……?
任張:不是說今天有約嗎?走不走?不走算了。
任安晗:你這樣會不會被媽罵?
任張:你話怎麼那麼多啊?
任安晗:謝謝你,哥哥。]聊天日期顯示的年份,正好就是任安晗死的那一年。
下面那張照片,是任安晗的高中畢業照,當時旁邊站了個人,應該是他的同學,同樣能引起周遭目光的長相。
余迢發現,這張照片裡有自己——背對著鏡頭,任安晗比了個剪刀手,不是正常的抬手高度,而是放到腰間,利用了遠近景,正好能把余迢比在上面。
[那天的拿鐵沒來拿走,可以的話,今晚程灣大道7號路見。]照片背後留著這樣一句話。
忽然颳起一陣風,好似照片裡的任安晗正在和余迢吹同一個方向的風,頭髮朝左飄,掩不住眉眼的青澀。—
大概是跨年夜的原因,街上人很多,余迢差點被淹沒在人群里。
他引開傭人,悄悄走了另一條路出來,讓余迢費了好一番勁——路款冬在大門外新添置了好多感應燈,稍不注意就容易暴露。
7號路只有一家照相館營業,余迢想應該就是這了。跨年夜的人流量很大,這家店卻早早掛上了打烊的招牌。
走到店裡,迎面走來一個alpha,面容冷淡,眼睫投落下來的陰影很長,唇色透著不分明的粉——是照片上任安晗身旁站著的那個人。
「還記得我嗎,」alpha又很快簡單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名字,「陸席風。」
他高出余迢一點,卻不會給人壓迫感。
「記得的,」余迢聲音有點抖,開口有一絲干啞,「學長好。」
「這麼多年還是這樣,」陸席風帶著氣音很淺地笑了下,「你好,余迢。」
突然很想哭,陸席風的存在讓過往那些記憶都清晰起來,告訴余迢你曾經真的遇到過一個很好的人。
「上次在店裡的人是你嗎?」余迢問,「還有往家裡寄東西的那個人……」
「都不是,我托人辦的。」陸席風解釋,「我想你應該是記得我的,怕你認出我會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