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是什麼?是簽下那個婚期續約的合同,還是永遠待在路家不能離開半步,又或者和Snowflake的人斷絕來往,比如秦最。
「但是……你不能瞞我任何事,我完全相信你。」路款冬這句話是真的,下句話又是假的了,「也只聽你說的。」
余迢緩緩接受信息,方才逐一列舉的條件在腦海全然不見——居然只是這樣嗎?
說什麼都信,只聽我的,唯一一個要求是不能騙他。
很可笑不是嗎,畢竟這場婚姻一開始就是利益交換,路款冬居然奢求真心。
「好,我不瞞你。」余迢停頓數秒,說,「路款冬,高中的時候,你對我是什麼印象?」
「……」
「沒有印象是嗎。」余迢試探得到答案,繼續放心地說,「挺正常的。」
「但我記得你。」路款冬說。
「嗯,」余迢知道,從再相見路款冬說的第一句話他就知道了,「可你沒有幫過我。」
路款冬愣了一下:「什麼?」
「我一直被一群小團體欺負,不過他們很聰明,在我高二轉校區後,就開始言語造謠了。」
「比如在牆上匿名說我不愛乾淨,夏天好久不洗澡,會偷別人的東西,私下還玩得很花,所以不乾淨。目的達到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在高二很快也被孤立,所有人對我避如蚤虱。」
「不過比起之前好很多了,新校區的人只是不搭理我,並不會對我做什麼,我一個人很好。」
「直到某天回到教室,黑板上寫了幾個大字——『余迢有忄生病,離他遠點』。我跟你說過的,我得了一種病,會陷入假性發q的狀態,應該是那群欺負我的人故意造謠,並且貼上了我的鬼臉照,張張醜陋。醜陋得讓人反胃。」
余迢以為這個傷口早已結痂,提起時才發現,痂只是他為數不多的自尊,只要輕輕撕開,過往的傷痛就會血汩汩地冒出來。
停頓下,繼續說:「那時候你進來教室,看了一眼,從我面前走過。」
「旁邊的人問你,是不是真的。」
「你笑了一下,說誰知道,信了就是真的。」
「旁邊的人又問你,路哥,那你信不信。」
「你說,信,別來煩我。」
這段記憶在路款冬那早就如煙霧散去了,呼吸重了些許,握著余迢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喉嚨卻像被縫針,半天說不出話來,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我當時——」
「你當時應該是隨口一說,我知道的。」余迢很坦然的語氣,「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說當時沒有人幫過我。」
「一直一直……只有一個人看見我。」
心裡已經有了想法,路款冬聽見余迢說:「是一個學長,任張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