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錯了。余迢想,一開始就是錯的。
所以才會夢到那樣的安晗啊,說自己的喜歡太廉價的安晗。
「很想跑……」余迢嗚咽著說,「我不能再待在這了。」
「你說什麼?」陸席風實在沒聽清。
余迢又自顧自地講:「可是、我出不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浴室門外傳來動靜,比余迢預料的還要快,他匆忙說:「學長,我之後再聯繫你。」
「等等余迢,你說的出不來是什麼意思——」男音被生硬打斷,余迢按下了關機鍵,直接把手機放到浴缸旁的專用套櫃裡。
隔著磨砂門面,一雙手慢慢覆過來,隨後屈起指彎叩門,無名指上的戒指忽遠忽近:「在裡面嗎?」
匆忙按下淋浴頭的開關,余迢的聲音像迴蕩在水裡,隔著一層蒙蒙的霧:「等一下、你等一下進來。」
路款冬花了兩秒時間確定:「怎麼又自己解決了。」
門把手扭動,余迢濕淋淋的頭髮滴到微微翹起的鼻尖,眼眶紅紅的,頗有種破碎感。路款冬把他拉過來,順手扯了條毛巾,自然地瞥一眼,很平靜地問:「還沒結束麼,要不要我幫忙?」
余迢垂下眼,搖頭說不用了,路款冬手已經先一步探過來,他就是這樣的,從來不聽自己的話。
路款冬半推半就地攬著余迢往裡走。
因倒退挪動的步伐而變得不適,余迢輕輕說:「你怎麼突然……」
另一雙手繞過腰間,余迢發現路款冬是想去拿東西,而自己藏的手機就在裡面,猛地躲開,咬重字道:「我說了不用了——」
「好,」路款冬一頓,收回手,被燈光照映,手背的水光顯得格外盈亮,往後挪了一步,「我聽你的。」
沒有任何表情,余迢知道路款冬並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但還是想再嘗試一下:「以後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意願嗎?」
這段時間早已習慣了余迢沒頭沒尾的舉動,比如剛才為什麼突然推開他,之前都會接受。
沒等自己回答,余迢又自言自語地泄氣道:「算了。」
「可以。」路款冬緊跟著說,但余迢已經不想回了。
看得出來余迢心情不佳,路款冬說:「我有事得去趟醫院,下午就讓……小眠,過來陪你,行麼?還有唐波。」
余迢抬起頭看他,眼裡的悲憂總算淡去了點,「好,好的。」
見路款冬沒有要走的意思,余迢才問:「還有什麼事嗎?」
「沒。」路款冬說,「路庭和在醫院,情況有點嚴重,我得去一趟,你就待在這,不許跑。」
「爸那邊有事?我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