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想說這句話,但突然哽住的原因不是不忍心說出口,說了就說了,傷人就傷人,反正聽的人是路款冬。
停頓是因為余迢捕捉到回憶的影子,路款冬說的應該是高一時某一天放學午後,那是余迢以為自己考上高中,脫離了曾經的地獄,但並不是的。
人總是格外期待未來的日子,所以得知未來破碎的那一天,讓余迢印象深刻。
再次看到那幾個人的臉龐,曾經一幕幕的噩夢再次浮現眼前。
那是高中第一次被惡意關起來,很想逃出去,他不窩囊,只是一直以來都太孤單了,沒人幫他,螻蟻能舉起比自己重幾百倍的東西,但也只是螻蟻。
那天他被路款冬砸過來的石頭嚇到,但又想,是不是有人在附近,自己可以求助嗎?於是湊近,透過門縫——原來看到的是路款冬的影子。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想起來呢?」
「我、」路款冬發現自己不能訴苦,余迢可能會覺得他是編的,於是很脆弱地問,「我說了你會信嗎。」
「那就別說了。」余迢乾脆道。
「所以,為什麼不能是我?」路款冬說,「我也救過你,為什麼不可以試著愛我?」
路款冬失心瘋一樣,說出的話不過腦:「你喜歡任安晗是因為他救了你,他對你好,這些我也可以,那為什麼不能是我?」
「我喜歡安晗是必然的,沒有如果!」余迢說,「你有能力改變過去嗎?沒有的話現在說再多又有什麼用?」
「何況,當初救我的就算是你,你之後會對我怎麼樣?對我言語辱罵,明里暗裡說我沒用,你高高在上平等看不起所有人,會看的起我?」
「重點不是救不救你知道嗎?如果是你救我,結局都一樣,我還是會討厭你,我討厭你的羞辱,討厭你的高傲,討厭你的自以為是!」
「那個時候的你根本不會喜歡上我的……」
他越說,路款冬信息素釋放得就越多,余迢聲音越來越輕,腿發軟,沒站穩,而後被路款冬接了個滿懷。
「你不也總是以你的想法在定義我嗎?」路款冬呵呵笑了一聲,無措地放棄了挽回,「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喜歡。」
「我們兩個都一樣。」
腺體和胃同時刺痛起來,一時脫力,余迢咳嗽了兩聲,他現在確實很需要alpha的信息素,準確來說是路款冬的,高匹配度不是沒有理由。
路款冬手機此時響了起來,一手攬過余迢,把人單手抱起來,手心沒有碰到他的腰,騰出另一隻手接電話:「到哪了?」
「你跑太快了,我們才到,你是怎麼進來的?私闖民宅不太好吧。」楚瑞說是這樣說,聽筒里緊接著傳來一陣碰撞的雜音,聽這動靜是直接開車闖進來了。
說完很認真地問了句很欠的話:「這車我不賠。」
「先把醫生帶上來。」路款冬直接掛斷了電話,拍了拍余迢的側臉,蹙眉說,「你太燙了。」
安撫著釋放出一點信息素,余迢的呼吸漸漸平穩,路款冬看著他的唇,淡淡的肉色,更多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