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卓躬身應下,剛一轉身,卻見身後不遠處立著一人,但見那人一身官袍還未換下,手裡同樣提著些許食物。
「沈……沈大人。」韓卓怔怔道。
段明燭聞言,下意識順著韓卓的視線看去。看到沈扶的時候,他臉色一變。
沈扶方才隔得遠,沒有聽清楚,只零星捕捉到了幾個詞,於是他快步走上前,草草行了個禮,繼而低聲問道:「太子……」話說出口,他又覺不妥,改口道,「景王殿下怎麼了?」
段明燭不想讓他擔心,於是隱瞞了實情:「沒什麼,明煜生病了,朕馬上派御醫去診治,你別擔心。」
沈扶盯著他:「……是瘟疫?」
段明燭一怔:「你……你聽到了。」
沈扶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段明燭趕忙安撫道:「那診治明煜的大夫是宮外的,有可能是誤診。等御醫有了消息,朕馬上派人告訴你。」
沈扶艱難抬頭看著他:「陛下可否讓臣進宮等消息?」
段明燭聽他如此關懷段明煜,心裡不由一陣失落,卻還是說:「上車吧。」
在路上,段明燭吩咐韓卓先行快馬回宮,避開欒黨視線暗中將御醫送去楚王府,又寫了一封密信封好,交給近衛送去給賀潯,讓他暗中查探瘟疫源頭。
然而此時,沈扶仍是懸著一顆心。
段明燭看著他神色不佳,知道他心裡在擔心段明煜,只得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卻也不知究竟能起到幾分效果。
段明燭心裡輕嘆一聲,撩開馬車的帘子看了眼窗外。此時已經是二更天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只剩一彎弦月懸於高空,散發出幽幽的光。
回宮後,段明燭得知御醫已經在去了楚王府,他馬上下令封鎖了消息,剩下的只能等著那名御醫回來。
三更天,段明燭本想讓沈扶先去歇下,沈扶卻不肯。等到韓卓暗中將那御醫帶到養心殿時,已經近子時了。
「微臣趙德林,叩請陛下聖安。」來者放下藥箱,跪地行禮。
趙德林身為御醫,已經在太醫院任職十多年了,一直兢兢業業,小心行事,不曾出過什麼差錯。然而今日,陛下身邊的韓掌印突然要將他帶出宮診病,稱這是陛下的意思。但病人究竟是誰,韓掌印沒有說。直到他在楚王府下了馬車,進去一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是曾經的太子殿下,趙德林頓時嚇壞了。如今診治完畢,他又被送回宮向陛下稟報。
「起來回話。」段明燭急促道,「人怎麼樣了?」
趙德林到現在仍然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聽到陛下問話,他趕忙道:「回稟陛下,景王殿下所患確實是瘟疫。而且病情來勢洶洶,情況不佳。臣已經開了藥,至於效果如何,要到明早才能見分曉。」
段明燭聽到那句「情況不佳」之時,下意識看了一眼沈扶,果然看到沈扶神色更加難看。
他又看向趙德林:「你有幾分把握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