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本就是剛躺下,還沒入睡,床上突然爬上來一個身影,沈扶一驚,正要出聲,段明燭突然捂住了他的嘴。黑暗中,段明燭低聲說:「先生,是朕。」
沈扶皺了皺眉:「半夜三更,陛下不睡覺跑來這裡作甚?」
「朕睡不著。」段明燭如實說。
「陛下睡不著,也不讓臣睡?」
「想讓先生陪朕一起睡。」段明燭眼睛裡滿是期待。
「不行。」沈扶拒絕得斬釘截鐵。
「可是朕真的睡不著,明天還有早朝呢。」段明燭故作一副委屈神色。
沈扶看著他,「為何睡不著?」
「……是白天睡多了。」
「那陛下白天睡那麼多作甚?」
「還不是因為你的段明煜!」段明燭氣憤道,「為了照看他,昨夜朕一夜沒睡!」
「……」
段明燭最是了解沈扶,知道用什麼拿捏他。沈扶終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良久才道:「那陛下睡在這裡,臣出去待著。」
說罷,沈扶正欲下床,段明燭拉住他:「不准走!」
沈扶止了動作,冷冷地看著他,段明燭氣憤不過,將他摁倒在床上。
「睡覺!」段明燭命令道。
沈扶皺眉,想掙脫他的鉗制。段明燭故作威脅:「先生好好睡覺,朕保證不做任何逾矩的事情。先生非要忤逆朕,朕就把你綁起來。」
「……」沈扶無端想起之前在養心殿的廂房中,段明燭用布條把他的手捆在床上的事情。他冷冷看段明燭一眼,翻過身去對著牆閉上了眼睛。
段明燭知道他這是妥協了,心裡滿意地笑了笑,將被子給他蓋好,躺在沈扶的身側睡了。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的味道,很快就睡著了。
***
次日醒來,沈扶早就不見了身影。段明燭把韓卓叫進來更衣,順口問了一句沈扶哪兒去了,韓卓恭敬回道,他已經去翰林院點卯了。
段明燭有些悶悶不樂,他還想著讓沈扶跟他一起奉天殿上朝。怪沈扶起床太輕,都沒能讓他醒來。
一日過去,到了酉時,翰林院散值了,沈扶收拾好文書馬上離開了值房,片刻都未曾耽擱。可是儘管如此,他出了門,恰好看到一身玄色常服的段明燭站在門口,似乎專門在等他。
段明燭這是掐准了翰林院散值的點,提前趕到了這裡。他咧嘴一笑:「先生。」
沈扶簡直無奈。「陛下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