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依舊沒說話。
「你轉過身來看看朕好不好啊。」
沈扶裝沒聽見。
「朕膝蓋疼。」段明燭又往他那邊靠了靠,恨不得貼在他的身上。
沈扶實在受不了了,輕嘆:「陛下這個懂醫術的都不知該怎麼辦,臣難道有什麼法子?」
「誰說朕沒法子的。」段明燭低聲說。
「陛下既有辦法,還問臣作甚?」沈扶瞥他一眼。
「你轉過身來,抱一下朕,朕就不疼了。」段明燭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所以把聲音壓得很低。但正是這樣的音調,給他這簡短的一句話中添了幾分曖昧。「抱一抱朕嘛。」
沈扶心裡直嘆氣,這個段明燭跟個煩人精似的,他就知道在這房間裡跟他一起睡覺沒什麼好事,所以還是決定不給他任何回應。沈扶心道,只要段明燭覺得無趣了,他自然而然地就放棄了。
但沈扶還是低估了他。
段明燭惱他沒有回應,在一邊小聲抱怨:「從你來養心殿到現在,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若是段明煜被欒氏罰跪兩個時辰,你定然關懷備至。」
「……」
段明燭委屈地道:「先生絲毫不關心朕,既然如此,你今晚何必來探望朕?」
沈扶幽幽道:「臣知道了,下次不來了,免得再被陛下鎖在屋裡。」
段明燭:「……」
屋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段明燭一時氣悶,也不想再招他厭煩了,索性閉上了眼睛開始醞釀睡意。
過了一會兒,沈扶見他不出聲了,不由想起今日發生的這些事情,於是輕聲問道:「林嬪娘娘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
提到林靖瑤,段明燭沉默片刻,然後將今日在寧康宮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沈扶,包括林靖瑤只是偶感風寒,並沒有身染瘟疫的事實。
沈扶聽罷,心下起疑:「如此,問題就出現那名宮女的身上了。」
段明燭平躺在榻上,輕嘆一聲:「朕早該想到的。母妃身邊的宮人朕都認識,但是那個宮女過於眼生了。那會兒一時心急,沒想這麼多。」
「陛下可有下旨調查她?」
「跪了一晚上,疼都疼死了。」段明燭小聲抱怨,想等他出言安慰。「朕還沒來得及下旨呢。」
沈扶繼續分析道:「沒下旨是對的。若是此事是有人故意為之,六局十二司中的宮女太多,想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況且幾個時辰過去,她目的達到,想必早就不知藏去何處了。」
段明燭撇撇嘴,說:「朕已經吩咐韓卓暗中調查,此事不能大張旗鼓。」
沈扶微嘆,轉移了話題:「陛下現在好些了麼?」
段明燭:「還好。」
「不疼了?」
段明燭如實說:「腿疾發作的時候也只能熬著,只要熬過去那一陣劇痛,剩下的能忍得住。」
沈扶問:「太后娘娘難道不知道陛下有舊疾?為何還會罰你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