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陛下說了,既然欒黨一心想讓肅王當太子,那陛下不妨先冊封皇后。但是陛下無論如何都不願。」
賀潯聞言,略有些躊躇:「這……主子定然是不願意的啊。」
楚酌眸中微動:「為何?他可是有什麼心上人?」
賀潯愣怔道:「……是。」
楚酌眉心稍蹙:「你是如何知曉的?」
那一瞬間,楚酌腦海中想到了很多。陛下有心上人,此事能告知賀潯,卻要瞞著他。
賀潯看著他凝重的模樣,訥訥道:「在北境的時候……有一次慶功宴上主子喝醉了,不小心說出來的……」
原來如此……
楚酌細思片刻,在北境的時候,陛下就有了喜歡的人,可是燕梧鐵騎中哪兒來的女人?難不成是在他去北境之前就喜歡上了?
楚酌近乎逼問地道:「他心悅之人,是誰?」
賀潯見他這副模樣,愣怔了一下。楚酌在他的印象中,向來是從容自若,處變不驚的,他第一次看到自家公子這樣的神色。
賀潯愣愣看著他,道:「……主子不讓說,屬下實在不敢告訴公子。」
楚酌眉梢一緊:「事關重大,你必須告訴我。」
賀潯看著他的神色,快嚇傻了,哪兒還敢坐著,慢吞吞地站起來,面露難色:「主子說了,誰敢說出去就拉出去打一百軍棍,屬下實在不敢啊。」
楚酌哪還有心思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他儘量壓下心頭的急切,說:「你可知,此事關係到陛下與欒黨之爭?如今欒鴻在朝中一手遮天,幾乎在逼迫陛下立肅王為太子。」
賀潯一怔。
楚酌緊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等肅王成了太子,欒黨下一步計劃,便是讓陛下退位,肅王繼位。現在,欒黨一心要將景王殿下斬草除根。若是肅王即位,你覺得他們會放過陛下嗎?」
賀潯:「……」
楚酌:「現在,你願意說了嗎?」
賀潯低了低頭,輕嘆口氣。若是說了,他會死;若是不說,主子說不定會死。兩害相較取其輕,或許到了他賀潯以身殉國的時候了。
「好吧……」賀潯低著頭,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主子喜歡的人,就是翰林院的那位沈學士。」
「……」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楚酌的神情仿佛凝固住了。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他早就該想到的。
沈扶被太后趕出宮的那一次,陛下那般不舍;沈扶宮外遇險,陛下又如此急切。他還不能讓別人知曉此事,一直隱瞞此事。原來,他喜歡的人竟然就是他的老師。
楚酌手撐著額頭,眉間疲倦之色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