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岫神色頗有些不自然,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裝束,回答道:「昨夜剛到鳳京府,凌晨才進的宮。聽聞陛下病了,我來看看他。」
楚酌聞言,微微頷首:「送到兵部的軍報說的是嶺南軍三日後方能到鳳京府,臣沒想到殿下這麼快就回來了。」
段雲岫解釋道:「大軍還在後頭。我實在等不及了,連著兩日跑馬,才在今晨進了宮。」
「原來如此。」楚酌若有所思,「殿下一路風塵僕僕,想必這幾日辛苦了。」
「算不得什麼。這些時日以來,辛苦的是陛下。」段雲岫頓了頓,說道,「欒黨在朝堂一手遮天,我無暇歸京,陛下幸好有你輔佐。」
楚酌聞言,再行一禮:「公主言重了,臣未立寸功,不敢居功自恃。」
段雲岫將一隻手背在身後,微微蜷起,問道:「你今日是來探望陛下的?」
楚酌點了點頭:「前些時日陛下身體抱恙,臣不敢打擾。不知陛下今日病情可有起色?」
段雲岫想起方才在西暖閣發生的事,說:「他已經醒了,你去看看他也好。」
「是。」
話已至此,兩人也該告辭了。然而多年未見,兩人似是還有什麼未盡之言,卻誰都沒有開口。
段雲岫走下了石階,不禁回頭一望,卻發覺正要進門的楚酌也在回頭看她。
四目相對,卻是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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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日消沉(二)
最終,還是段雲岫先開了口。
「弦歌。」
楚酌低聲:「殿下還有何吩咐?」
段雲岫似是想說什麼,然而躊躇片刻,最終卻只問道:「這些年來,你的身體……如何?」
楚酌微微垂下雙眸,恭敬回道:「勞殿下掛心,臣一切安好。」
段雲岫顯然是已經猜到他會這樣說,便也沒再追問,只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養心殿,終於不再回頭。
楚酌站在門前,望了她很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
三天後。
自那日段明燭的燒退下去之後,病情漸漸有所好轉,只是連續幾日高燒,如今即便是退了燒,精神仍有不濟。御醫仍是像往常一般每日按時來診脈。
幾位御醫知道陛下的醫術本就在他們之上,所以開藥的時候更是萬分謹慎,甚至有意避開了那些過於苦的藥。但是,段明燭這幾天喝藥的時候竟然難得沒有找茬,睡醒了就隨意用些膳食,然後喝藥,喝完了倒頭就睡,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這一日,沈扶散值後來了養心殿,段明燭剛好用完了晚膳,雖然沒有吃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