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燭一咬牙,沒有回話。
沈扶滿是失望:「陛下是天子,是一國之君,當以江山社稷為重。如今荒廢至此,豈非讓朝臣、讓天下百姓寒心?」
段明燭眸中難掩失落,壓著嗓音低聲說:「朕就是一個失職的皇帝,無論做什麼,都會被姓欒的掣肘,保護不了母妃……朕當這個皇帝有什麼用……就算是退位又能如何……」
沈扶緊盯著他:「欒黨已經盡數伏誅,為何陛下反而頹廢下去了?孝賢皇后已逝,難道陛下就走不出來了嗎?那麼敢問陛下,孝賢皇后去世之時,陛下答應過她什麼,難道如今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勵精圖治,體察民隱。任賢用能,勤政愛民。
段明燭咬了咬唇。
沈扶繼續逼問:「陛下,抬起頭來看著臣,回答臣。」
段明燭緊緊握著拳頭,不肯跟他對視。
「陛下!」沈扶提高了聲音。
段明燭依舊一聲不吭,只將眉頭擰成川字,臉色難看得仿佛風雨欲來。
等了許久,不見他說話,沈扶一字一句道:「孝賢皇后臨終前,陛下答應過她的,如今卻做不到,但是臣答應她的,卻不能言而無信。」
段明燭倏然間抬起頭看著他,皺起眉:「你……你要幹什麼?」
他突然想起林靖瑤臨終前,曾經託付沈扶的話。
沈扶緩緩吐出一口氣,娓娓道來:「臣答應過孝賢皇后,要好好輔佐陛下。若陛下行事有差池,臣當替陛下指正。」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揚聲道:「來人,備駕。」
段明燭不解:「去哪裡?」
沈扶瞥他一眼:「京郊大營。」
段明燭眼神里半是憤怒半是疑惑:「朕去京郊大營作甚?朕不要去!」
沈扶冷冷地看著他:「尋常人家的紈絝子弟但凡送去軍營磨鍊一年,也能將心性磨平。陛下不是不願意理政嗎?那便到軍營練兵去。」
「沈青硯!你憑什麼替朕做決定!」段明燭大怒,「朕是皇帝,你……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