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不想玩兒雪。」韓卓無奈道。
「別掃興,快點來。」段明燭催促道。
說著,一個碩大的雪球飛向他,看那攻勢和速度,想必裡面藏了石頭,這要被砸到,身上定然會留下淤青。韓卓趕忙側身躲過,雪球砸到他身後的柱子上碎開,裡面果然藏了好幾枚小石子。
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韓卓腹誹一句,還是被扯進了戰場。
眾人越玩越起興,個個兒都大冬天的汗流浹背。韓卓免不得擔心段明燭身體,勸他先休息休息。
正在興頭上,聽他在這裡敗興,段明燭不由嫌棄道:「你這堂堂四品緹行廠掌印到底行不行啊?使出你的功夫來,讓這群當兵的開開眼。」
韓卓實在是無奈,摻和了進來,卻一直只守不攻,一心都在不讓自己弄得一身狼狽上。
主子帶頭瞎胡鬧,還強制下屬跟著鬧,養心殿的院子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偏偏賀潯、謝七他們幾個就愛鬧,一個個衣服上全是雪,再瞧段明燭,頭髮都已經有些蓬亂了。
迎面一個雪球飛過來,躲閃不及,恰好砸在肩上,段明燭一抬頭,看到了襲擊者賀潯衝著他傻樂,他十分生氣,抓起一把雪團實了準備扔出去,剛揚起手,卻發覺被人從後面抓住了手腕,他一回頭,對上一個清清冷冷的面容。
「先生!你怎麼來啦。」段明燭臉頰被凍得微紅,眼睛卻晶亮。「一起來玩雪啊。」
見有人來了,正在打雪仗的也都停了下來。只是包括段明燭在內所有人,基本上各個頭髮散亂,衣服上到處都是雪,段明燭衣角還被雪浸濕了一大片。
沈扶皺了皺眉,輕斥:「帶頭胡鬧,一點分寸都沒有。」
段明燭一聽,頓時十分不高興:「朕摺子都看完了,玩兒一會兒怎麼了?」
沈扶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院子裡的其他人,除了韓卓,其他以賀潯為首的幾名燕梧軍都是一身狼狽,比段明燭有之過而無不及。再加上這一片狼藉的院子,方才的打雪仗激烈到何種程度,想必不比他們在北境打仗好到哪裡去。
「不用罵他們為何不勸著朕。」段明燭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錯,理所當然地說,「勸過了,沒用。」
韓卓低聲吩咐宮女們把院子收拾了,賀潯也悄悄地帶著燕梧軍們溜走了。
沈扶不欲再出言責備,只淡淡說:「陛下衣裳濕了。先去沐浴更衣,免得著涼。」
「不必。」段明燭擺擺手,說道。「先生特地來一趟,定然是有要事。有什麼事就說吧,朕可不敢耽擱先生。」
他都這麼會說了,沈扶假裝沒聽到他字裡行間的陰陽怪氣,道:「五日之後,是景王殿下前往就藩的日子,臣請陛下安排侍衛隨行護送。還有,這幾日下了雪,欽天監說,此雪是祥瑞之兆,遂城中大街小巷均未掃雪。只是如此一來,路難免不好走。還請陛下下旨,令京兆尹下令將出京的主幹道清掃乾淨。」
「哦,原來是為了景王之事啊。」段明燭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對了,先生,你方才說的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