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脈象啊……」段明燭睨向她,冷笑道。「病入膏肓,不可救藥,回天乏術,風燭殘年。朕說實話了,你要怎樣?」
段雲岫聞言,咬了咬牙:「會不會說話?什麼叫風燭殘年?」
「惱羞成怒了?」段明燭開始陰陽起來,「說實話你就生氣,知道御醫為何只會撿好聽的說了吧?」
段雲岫瞥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打架?」
段明燭一樂:「別動不動打架,就會欺負你親弟弟。楚弦歌惹你不痛快了,你也跟他打架?」
段雲岫沒好氣道:「弦歌對我很好,從來不會動不動嗆我。」
段明燭更樂:「那你對他可是一點都不好,都要逼著人家納妾了。」
段雲岫受不了了,起身想走,段明燭叫住她。
「阿姐,還要不要朕給你開藥方了?」
段雲岫腳步一頓。方才段明燭剛替她診過脈,方子還沒開。
「……」
「朕開的方子,應當是比御醫開的更管用。」段明燭說。
為了楚酌的孩子,段雲岫還是屈從了,默默坐了回去。
段明燭看得想發笑,鋪好了紙:「那你替朕研墨罷。」
「……」段雲岫瞪他一眼,不再說話,只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墨錠,開始做侍讀的活兒……
***
最近這段時間,是雲州舉辦院試的日子。而沈扶身為雲州知府,自然而然便成了院試的主考官。為此,他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出考題、主持考試、閱考卷都落到了他的身上。除此之外,還要處理府衙中的其他公務,幾乎讓他忙得腳不沾地。
臨近子時,近衛喬英第三次催促:「大人,該歇息了。」
沈扶從坐在案前,桌上還堆著的一摞沒有看完的考卷。時辰已晚,他確實感覺有些睏倦了,最後點了點頭:「這就歇,剩下的明日再看。」
他知道,若是再熬夜,喬英就會記下來,如實稟報給如今遠在鳳京府的那位陛下。上個月已經告過一次狀了。
「還有一件事。」喬英突然說。「明日驛站的人就要來取信了,大人給陛下的請安摺子還沒有寫。」
「……」沈扶呼吸一滯。「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忙忘了。」
三年前,他剛離開鳳京府的時候,曾經答應過段明燭,每個月都給他寫請安摺子。
沈扶抬頭看向喬英,說:「我現在寫,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你別給你主子告狀,如何?」
喬英雖知道這樣做不對,卻還是點了點頭:「屬下遵命。」
沈扶這下放心了下來,展開了一封新的摺子,提筆蘸墨,開始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