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酌不再看她,轉身走到衣架前,將外袍脫下掛了起來。
「我的顧慮,就是不願再聽你提起納妾之事。」
「為什麼啊?」段雲岫仍然不死心,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後,討好一般地去替他更衣。「就算是不為了楚家傳宗接代,只為了我可好?我想要個孩子,這樣行不行?」
楚酌轉頭看著她:「孩子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
段雲岫想了想,她之所以想要孩子,是為了把這個孩子培養成武將。這幾十年間,楚家出了無數個武將,可是到了楚酌這一代,他由於身體狀況,再難征戰沙場。若說段雲岫當初嫁來楚家是因為她心裡的愧疚,如今她想讓楚家後繼有人,便是希望楚家的後代可以繼續武將輩出。
但是,這話她無法卻無法明言告知楚酌,於是只能換了一個說辭,說道:「我就是喜歡小孩子,怎樣?別的女子都可以在家相夫教子,為什麼我不行?」
楚酌聞言,淡淡道:「那這就簡單了。楚家嫡支如今雖然只有我一個,遠房別支卻有不少。你盡可以從別支挑一個喜歡的,過繼到你名下。」
「這……」段雲岫猶豫起來,「不好吧?別支的那些孩子又不是沒有爹娘,他們不一定願意過繼啊。」
「方才你都說了。畢竟,我如今是堂堂靖安侯兵部尚書,還是天子近臣,備受聖上信任。能當靖安侯府的世子,想必他們是願意的。」楚酌說。
這話說得倒也沒錯。楚酌如今是一品侯爵,又兼任兵部尚書,地位尊崇;而段雲岫是長平長公主、樂涼王、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姐姐,還是掌管五軍都督府的總督。過繼到嫡出的這一支,便成了皇親國戚,這是那些楚氏別支求都求不來的。
可段雲岫卻不樂意了,她又勸道:「可是據我所知,楚家別支的那些孩子年紀最小的也已經八九歲了,心性都已經定了。更何況,我是要教他習武的,這個年紀習武,已經算是遲的了。」
楚酌眸光淡淡,說道:「你若是這麼挑三揀四,那我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段雲岫不死心:「怎麼能沒有呢?你納個妾,不就能有孩子啦?」
繞了繞去,又繞回到納妾上,楚酌實在不想聊這個話題,神色也逐漸冷了下來:「我已經說過了,不會納妾。長公主殿下若是這麼想納妾——」
楚酌看她一眼:「那你自己納去。」
「我納妾?什麼意思啊?」段雲岫滿臉都是納罕。
楚酌:「就是字面意思,嫁給你做妾。」
段雲岫十分無語:「什麼叫嫁給我做妾?我納妾要是能給你們楚家傳宗接代,我納一百個!」
楚酌氣極反笑,破罐子破摔一般道:「好啊,殿下盡可以納一百個,我絕不攔著。」
段雲岫咬了咬牙,說:「你再激我,就不怕我給你下個藥,直接把人送到你床上?」
楚酌皺眉,緊盯著段雲岫。他險些忘了,段雲岫本來就是這麼一副土匪做派。縱然他脾氣再好,也實在難以容忍,他不願吵架,也不想再回話,遂一拂袖子,向門口走去。
「喲,要分房睡啊?」段雲岫陰陽怪氣起來。「正好,看樣子是厭惡我了,準備納妾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