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說,人是被一劍封喉的。從傷處來看,切口平整,說明下手之人功夫極高,而且所用的武器非同尋常,像是……」
說到這裡,韓卓頓了一下,段明燭追問道:「是什麼?」
「北涼的武士長刀。」韓卓說。
段明燭聞言微怔,隨後緩緩收回視線,陷入沉思。
那日飛虹谷一戰,他派人回營調兵,然而此人卻在半路上被人刺殺,刺客竟然還是北涼人。但那名被殺的燕梧軍是二營的傳令兵,武功在軍中算是上乘,竟然能被刺殺,那麼對方的武功又會有多高強?
更何況,從飛虹谷到北落原,途中皆為晟軍領地,這裡竟然藏有北涼的刺客,段明燭實在是沒有事先想到。
看著他面色凝重,韓卓低聲問道:「主子,現在該怎麼辦?」
段明燭想了想,說:「完顏和澈呢?」
韓卓:「還被關著呢。」
「你馬上去審他,看看此事他知不知情。」段明燭話音一轉,又道,「此人嘴裡沒有實話,你要旁敲側擊地打探。」
「奴才遵旨。」
***
深夜,中軍帳。
亥時二刻,帳內仍點著燈。沈扶只穿著一件中衣,蓋著錦被倚坐在床頭看書,段明燭站在沙盤前,望著地圖。
軍帳里靜悄悄的,誰都沒有說話。唯有帳外巡營士兵路過,發出聲響。
亥時三刻,沈扶下了床,趿上鞋子,取了件衣裳走到段明燭身邊,將其披在了段明燭身上。
段明燭一抬頭:「……青硯,怎麼還不睡?」
沈扶:「夜深了,該歇息了,龍體為重。」
段明燭轉頭又看了一眼沙盤,隨後點了點頭:「睡吧。」
沈扶回了床上,段明燭走到衣架前,解開了衣扣,脫了短打放到衣架上。
沈扶一直瞧著他,心裡甚覺稀奇。往日裡,段明燭定然會纏著他,要他為自己更衣。可是不知為何,今夜的段明燭似乎格外安靜,仿佛有什麼心事一般。
兩人都躺上床,熄燈過後,段明燭仍然睜著眼睛,盯著帳頂,一句話都不說。沈扶躺在他身側,為他掖了掖被角。
「是出什麼事了麼?」沈扶輕聲問道。「不妨跟我說說?」
段明燭沒有馬上回話,而是低嘆了一聲,才開口道:「昨日賀潯來報,找到了那名傳令兵的屍體。仵作已經查驗過了,死於北涼武士手中。」
沈扶略作思忖:「消息屬實?」
段明燭:「是軍中的仵作,應該錯不了。」
沈扶又問:「此人是在何處被刺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