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圖安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眼前的形勢,也不知該如何指揮,他正欲下令撤退,想著避開燕梧鐵騎繞路回中都,恰在此時,卻見側方一隊兵馬奔來,他心下一悸,只怕這是晟軍的援軍,待人靠近,他才發現是個熟悉的身影。
「軍師!」
札圖安汗都快流下來了,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韓卓騎馬奔來,迅速道:「中都傳來消息,王上薨逝,王庭已經亂成一團了。將軍馬上率兵回中都,這裡有我!」
「什麼……」札圖安霎時面如白紙。「殿下……殿下怎麼樣了?」
韓卓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快走,從東邊走繞路回中都,那邊沒有伏兵。」
札圖安看了眼目前的形勢,咬牙道:「你多加小心!」
話音剛落,札圖安已經撤軍,往東邊奔去。
眼看著北涼軍撤退,段明燭高喊一聲:「于澄!帶人去追札圖安,給朕拿下他的人頭!」
燕梧鐵騎已經去追北涼軍了,于澄卻不放心:「陛下呢?」
「不必管朕!」段明燭督促道。「快去!」
于澄一咬牙,指了幾名精銳的燕梧軍:「你們幾個,留下來保護陛下安危,其餘人等跟我追!」
韓卓見狀,搭箭張弓,利箭飛出,而于澄早已感知,長劍一揮,將箭斬成兩半。
雙方帶來的人馬大多都已經被派往中都支援,曠野之上,所剩不過數十人。雙方僅剩的人停了下來,虎視眈眈地彼此相望。
韓卓放下弓,看著那人驅馬上前。
段明燭身著黃絨絛穿方葉齊腰鎧甲,腰間繫著鞓帶,沒有戴頭盔,只在頭頂挽了一個髮髻,以發冠束起。手握一把長劍,劍刃上的鮮血還未曾乾涸。
韓卓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遭,臉上神色未變,只是淡淡一笑:「看來,這次是我失手了。」
段明燭看著他,冷聲道:「朕早就知道,你在朕身邊安排了不止德順一個眼線。」
日前,營中商定假意攻打中都,藉此來緩解寧州的危急,然而,這只是在中軍帳里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讓營中的眼線將此消息傳給北涼軍。
韓卓笑笑:「是我小瞧了主子。」
段明燭嗤了一聲:「在朕身邊潛伏了近二十年,現在你倒是不裝了。」
「哦?主子想說什麼?」
「如今,朕是該叫你韓卓,還是——」段明燭聲音一頓,緩緩抬臂,將長劍指向他。「完顏鄔卓?」
「完顏鄔卓……」韓卓倏得笑了一聲。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