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嚷聲不絕於耳,沈扶不禁斥道:「住口!陛下有恙在身,不見任何人。」
「沈扶!你到底對陛下做了什麼?!如今你代行批紅之權,焉知不是你狐媚惑主,以至陛下久不臨朝!」
聽著這難以入耳的言辭,沈扶蹙眉看過去,只見此人正是前幾日上過摺子的錢彬。
「讓我們看一眼陛下!確認陛下不是被你迷惑了!」又有人高聲道。
「陛下重疾在身,你等還在養心殿叫囂,擾陛下靜養。」沈扶忍無可忍,沉聲道,「來人,給我全部拿下!」
侍衛們領命,立刻將其那幾名官員拿下。
「沈扶!你說陛下身染惡疾,又為何不讓我等前去探望!你狼子野心,把持朝政,陛下在你手中定然難有痊癒之日!」
沈扶看著他冷笑一聲:「錢彬,本官已經遣人調查你與松江府地方豪紳勾結之事,不日便會找到證據。你是收受了多少錢財,替他們來彈劾本官?」
「勾結?笑話!我不過一名小小的監察御史,何來與地方勾結?」錢彬試圖掙扎侍衛們的鉗制卻無果,仍在大聲叫嚷。「沈扶你膽大妄為!聖上是被你蒙蔽了!」
沈扶不欲多言,只冷聲道:「押下去。」
錢彬等人因攪擾聖上靜養之罪名,被處以戴枷罰跪三日,地點是午門。如此一來,每日官員們來來往往,都能看得到有人戴著枷鎖罰跪在午門。
但是,此舉卻沒能起到太大的警示作用。畢竟,這些日子以來沈扶不僅任職內閣大學士,本就有票擬之權,如今還代行批紅,朝中大小事宜,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這愈發激起了一些官員的憤慨。
但沈扶卻並不理會這些聲音,亦或是根本無暇理會。他每日忙得焦頭爛額,公務似乎永遠都忙不完。
這一日,從內閣離開之後,沈扶正欲前往養心殿,然而下轎之時,但覺眼前一黑,險些摔倒在地,然而下一刻,卻被身側一人扶住了手臂。
沈扶抬頭一看,拱了拱手:「原來是楚大人,多謝了。」
楚酌回了一禮:「沈大人氣色不佳,近來可是過於勞累了?」
沈扶緩緩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無妨。楚大人可是來找陛下的?」
楚酌斂了斂目,說道:「我是來尋沈大人的。」
沈扶聞言,自是知曉楚酌有話要說,於是屏退了他的侍從。
兩人就站在這養心門,楚酌略作思忖,低聲道:「我雖不知陛下如今情況如何,但是沈大人堅決不讓朝臣們面前陛下,就連太醫院都緘口不言。那我猜測,陛下病情應當不容樂觀。」
沈扶未言,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楚酌抬眸,看著他:「如今朝中流言四起,即便沈大人自己不在意,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沈大人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