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笨,明明該在先前就了解得再清楚些的。還有,他真粗心,興許是來的時候忘記帶了,又或者是人類分發准考證時,他在看著白翳送給他的水母燈走神,居然連准考證什麼時候發下來的,又放去了哪裡,他都不知道。
是他辜負了白考官的期待。
洮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歉疚。
虐心值+5,虐心值+6......
聽著系統的提示音,白翳心中有些訝異,因為沒有準考證,小人魚便會這麼難過嗎?數值夠了,別再加了。
他掩飾性地咳了咳,神色也緩和下來,隨手從旁邊扯下一張紙,飛鳳舞地寫下三個字「准考證」,還在右上方簡單畫了一條胖頭魚,又裝出勉強的神情,遞過去給洮溯,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請001號考生保管好你的准考證,考核即將正式開始。」
洮溯的眸子瞬間亮若星辰,非常感激地用雙手接過,又輕輕將「准考證」捧著,不敢用力,像是生怕會弄皺,可又生怕力度太輕,會使之被風吹走。
毫不誇張地說,整條魚驚喜得像剛吃到第一條魚的貓。
白翳微微轉過臉去,不再多看,只覺得自己的良心在隱隱作痛。
就是不知道這能不能喚起二十一世紀考官們的同理心。
然而,洮溯上一刻有多驚喜,這一刻就有多心碎,在看清「准考證」中內容時,他幾乎是瞬間陷入低靡狀態,明明確確地表達出「魚生無望」的信息。
白翳還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洮溯便已將那「准考證」推還了過來。
還是很難過,但他是一條很有原則的魚,該實事求是,既然不是他的准考證,那他就必須還回去,說不定別魚也正在為不見了准考證而著急。
好半晌,白翳才結合小人魚的神情和比比劃劃了解了原因,隨即,他緊盯著自己的畫蛇添足——那條隨便加畫的胖頭魚,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洮溯認為,這條長得很醜的胖頭魚無論如何都不會是自己,只能是別魚的。
故而,事情才會發展成這樣。
白翳:「......」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考核就必須有準考證?這就是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於是,又經歷了好一番折騰。
白翳連續畫了幾張,洮溯都一口咬定那不是自己,整條魚都在因快要沒機會參與考核而臨近抑鬱的邊緣。
這讓白翳感到壓力很大,恍惚間有種其實是自己在參加考核、費盡心機讓這條人魚考官滿意的錯覺。
白翳實在是沒轍了,只得偷偷動用考場違規物品,以光腦對小人魚進行全身掃描並勾勒出線圖,就回相當於把真實照片直接貼上去。
可沒有想到的是,洮溯還是認為這不是自己,臉上神情是越發的肝腸寸斷。
白翳:「......」
人魚有多愛美自戀,他這回是真真切切見識到了,最後還是藉助光腦弄出了個魚類維納斯,洮溯這才高興接過了「准考證」。
好了,終於拿到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