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爪又有什麼好看的?總是會把沙發或者毛毯抓壞,很難伺候......
反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地方值得喜歡就是了。
白翳肯定也不會喜歡的。
這樣想著,洮溯進了家門,快速地用視線搜尋四周。
沒看到人,連平常移動來移動去的機器人,在這時也沒有別的動作,很安靜。
洮溯只覺得自己一顆心瞬間空落得厲害。
他快步去到白翳的房間,房門沒鎖,裡面的擺設沒有任何改變,窗簾拉得緊緊的,顯得昏暗,而並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再繼續去到其他的房間,一間一間很仔細地尋找,最後又去到浴室、陽台、還有外院,幾乎是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始終沒有見到白翳。
他嘗試詢問機器人,但機器人磕巴半天,說不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
在偌大的空間內,就只剩洮溯自己了。
別在胸前的紫羅蘭已經完全失去了水分,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其實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對方。當時他回海里,哪怕是路途再遠,他也都能找到明確的回程方向,故而也就不會焦慮,只管向前趕路。
可是像現在這樣呢?
他的世界像一塊再簡單不過的白紙,其上畫的除了大海,就是白翳,就算是非得二選一,他也早就做出了選擇。
那白翳呢?對方於他而言,是一門最為深奧的學問,很難讀懂,很難看透。
他的人類看似隨性,實則嚴謹。
他的人類看似脆弱,實則強大。
心思不會輕易展露在表面,所欲所求也不明晰,而被無數人趨之若鶩的權柄名譽,在白翳那不過是最外層的那張紙。
洮溯其實對於這些都明白。
他以前從不會為此多想,但現在,他真正在意的是,在對方消失的這短短時間內,他甚至連找都不知道該要如何去找。
無論是否在海里,他總是活力滿滿的樣子,似乎永遠都有游下去的力氣,卻忽然就在這一瞬間覺得茫然與疲憊。
洮溯想,他怕是永遠都束不住他的人類。
瀟灑貓是不可能與他共情的,甚至還有些個蹲在窗邊,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時不時往裡頭張望,似是驚訝於今天的霸道人魚怎麼變成這個德性,喪得都快跟罐頭裡面的醃製魚絲一個樣了,還不再和他們明里暗裡「交鋒」,讓貓實在是怪不習慣的。
要是沒有正事,貓都想上前去逗弄人魚一番。
但現在正事要緊,貓們都沒有輕舉妄動,至少能肯定這位人魚不是壞的,也不會傷害到他們最喜愛的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