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是一貫和洮溯不太和的瀟灑貓弄的惡作劇,給他遞上紙巾好擦一擦。
洮溯卻抿著唇,沒有說話。
於是洛婭又給他遞上另一張濕巾,安慰說:「不用擔心,那種筆的筆水很容易就能清除掉的,這回一定可以。」
洮溯卻驀地似是笑了,說不清是嘲還是澀更多。
他的Alpha要走,卻連個臨時標記都沒有給他,難道那些存在過的痕跡也都是能輕易全部抹除掉的嗎?
但洮溯又是了解白翳的,故而問:「白主教是不是留了不少抑制劑?」
洛婭一呆,忙點頭說:「是啊,研究所新研製出了無痛款的,而且副作用也被降到了最小......」
洮溯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還有呢,研究所還在做什麼?」
洛婭努力搜尋記憶後,有些興致勃勃地說:「另一家分所似乎在開展特訓,新增了什麼男德課程,最近很是熱門。你的班長還有一些同學都去了,那個在平日裡常給你送零食的海豚小哥哥也在,聽說他成功覺醒了B級精神力,算是很不錯的Alpha了,還有......」
她忽然噤了聲,她覺得人魚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
洮溯沒有理會她擔憂關切的目光,突兀卻又極為合理的,他想起了那位考試時遇到的對手。
他以往總是覺得,只有白翳能管教他,在親眼見識過白翳的高戰力後,也總是覺得對方會在身邊護著他。
他可以仗著對方的縱容再肆意一點。
可是,萬一那次對戰考試就是最後的相讓相護了呢?
他要是能早一點意識到就好了。
或許更該早一點的,不是這些。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人魚未經二次蛻變,無法理解人類社會中高級複雜的情感,那他現在如此強烈深刻地體會到的,又是什麼呢?
洮溯的視線停在外邊的建築上,聲音很乾澀,說:「洛婭,你覺得我懂的,算多嗎?」
洛婭嘆氣,雖然她更想要安慰人魚,可她怎麼也說不出假話來,只得道:「跟同類人魚比,你一點都不差的,所以請自信一點吧。」
洮溯扯了一下嘴角,說:「我知道的,除了游泳,我再沒有任何一門課程能達到優秀,不論是數學、物理、還是新科技應用與管理......那些對我而言都太過晦澀,我費盡力氣也只能堪堪入門,想要再精進一點都難以做到。」
同為學渣,洛婭其實很理解這種感受,但她其實是要好些的,畢竟她對於人類社會很是適應,也本就具有一定的知識基礎。
她一開始還以為主教這樣的安排就純粹是虐人魚的呢,還曾在內心中和江蜇寒站在同一戰線上,但她後來很快就不這樣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