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麼好!跟他爹一樣,成日裡頭老神在在,學堂裡頭的夫子都不這樣。」
楊水起聽不得楊奕這樣說蕭吟,她氣得跺腳,「好!就是好!他就是個好人。他是死板了些,可我又不在乎。爹爹當年難道沒有追過娘親嗎,為何到了我這裡便是不行了呢。想要什麼,就要捨棄什麼。為了所求低頭,我不覺得丟人。」
楊奕知道楊水起就是個倔驢脾氣,真要認定了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既她都這樣說了,楊奕也沒辦法,只有她自己吃了苦頭,知道了痛才行。
時間臨近晌午,正午的太陽還是有些毒辣,楊奕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臉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那同亡妻五分象的容顏叫他不可遏制陷入了回憶。
他曾經……也同小姑娘一樣啊。
他憶起了亡故的妻子,想到自己從前的行徑,突然也就釋懷了。
是啊,誰年輕的時候不這樣呢,楊水起這點,倒是像他。
楊奕無奈搖頭,「罷了罷了,你啊你,非要叫得蕭吟傷你一回才能長些記性,不然,你這眼睛就從他的身上挪不走。」
到底會不會放下,楊奕不知道。但是當年,他受了傷,就放下了。
楊水起聽他這樣說,便知道他這是不生氣了,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馬上就歡歡喜喜跳了起來。
但很快,她又想起來,她的哥哥叫她氣走了。
「爹,哥哥他是不是也生我氣了啊。」
楊奕哼哧了一聲,「難為你這個貴人還記得他呢,他能忍你到現在,也就因為從你們從一個娘的肚子裡頭爬出來了。」
楊風生也是個大少爺的性子,見自己家裡頭的這個大小姐在蕭家那頭如此低三下四,如何能忍,眼不見為淨,氣得連家都不回了,直接上了醉。
楊水起自知心虛,她囁喏道:「爹,哥哥生氣了,那怎麼辦啊,我找他去成不。」
楊奕大步往裡頭去了,他今日還堆了不少的公務,只給楊水起留下一句,「你先消停會,先讓他在外頭把氣撒乾淨了再去,現下去,你沒得來挨了他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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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水起在家裡頭等了兩日,卻還不見得楊風生歸家。若是先前,楊風生也時常會有這樣夜不歸宿的情況,楊水起也不曾管過,只是這一回,她也知道是自己惹了他不高興,心裡頭就若壓了塊巨石,楊風生一日不回,她便一日不安。
肖春見楊水起躺在美人榻上悶悶不樂,往她嘴邊塞了棵葡萄。
「小姐,吃些,可甜了呢。」
這葡萄是從北疆那邊進貢來的,景暉帝賞賜給了楊奕一些。
楊水起心情不大好,就連遞到嘴邊來的葡萄也吃不下去了,她推開了肖春的手,道:「我不想吃,沒胃口,你吃。」
若是別人,聽到這話,也不敢吃,即便主僕關係再好,但像是這等御賜之物,即便做主子的賞賜,但當下人的也該自守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