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兩人很快就到了京城南地,楊水起所說的游湖之地。
京城裡頭的貴人們平素都有不少消遣的玩樣,遊船、打馬球、賞花宴、詩會等等不知凡幾,馬球賽倒也還好,不用怎麼拘著人了,但凡是賞花宴、詩會那些的,只恨不得一舉一動將你框死了。
楊水起也不是個喜靜的性子,除非是不得已,也不會參加這種活動。
這回她本是想同蕭吟一起游湖,便叫人包了條船下來,本想著是和蕭吟一起,再無趣的事情,她也能忍了,誰曉得到了最後竟跟了杜衡來。
光是如此想著,她又開始覺著渾身不自在。
「楊水起,你這船是要去給人辦喪事嗎?」杜衡仰靠在船椅背上緩緩開口。
楊水起:???
見她一臉莫名地看著自己,杜衡開口解釋,「誰家好人把這個船弄得像是靈船一樣?帘子是白的,船艄上掛白帆,就連桌上也放一束白玉蘭,你腦子有坑是不是,蕭吟愛穿白衣,你也上趕給他辦喪事不成?」
蕭吟愛穿白衣,楊水起自理所應當以為他喜白,況又說,如蘭君子,像蕭吟這樣文質彬彬,儒雅風流的君子,喜白也沒什麼不對。怎麼到了杜衡這張嘴巴裡頭就成了發喪了??
這人,這嘴,能安然無恙至今,也是多虧了
他的家世。
楊水起美目圓瞪,警告道:「你再敢胡說八道,我要把你丟下去了。」
杜衡滿不在意地頂嘴道:「成,一句都說不得。」
楊水起也不想再和他多做糾纏,不耐煩道:「行了,你我已經來了,快些同我說,是如何知曉?」
杜衡淡淡道: 「急什麼,船都沒走就開始急,急死你好去投胎。」
在碰見杜衡之前,楊水去也從來不知道有人說話能如此難聽。
這人,同他說話也只能叫自己氣生氣死,楊水起不欲再爭,瞥了頭去不再說話。
與此同時,在另一艘船上,正有一人盯著此處。
此人衣著華貴,身著赤色盤領窄袖服,頭戴烏紗翼善冠,此等著裝,唯皇太子朱澄能穿。
朱澄二三年歲,體格不太健碩,有些許瘦弱,下巴處已經蓄上了一小撮鬍鬚,眼角稍稍向上吊起,看著些許犀利。
坐在朱澄對面的蕭煦,也同他一樣,此刻正往楊水起與杜衡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