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吟看著陳朝說了這話,薄唇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看向陳朝的眼中帶了幾分嘲弄,這副模樣,同平日的蕭吟太過不一樣。
平日的蕭吟太過正經,全然叫人忘記了他本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如今,這樣頗為挑釁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竟讓人有些恍惚。
一旁的楊水起聽到了蕭吟的話,終正眼看向了他,她杏眼微微眯起,露出了些許警告的警告。
他自己不想同陳朝說話掰扯,拿她做什麼箋?
畢竟楊水起本人在場,陳朝就算是無所顧忌想要試探,總不能當著她的面再將事情徹徹底底揭開。蕭吟這話確實有用,直接將陳朝後頭的話堵了個半死,但楊水起卻平白被他拿去擋了箭。
如此,楊水起如何能爽利?這要是別人便也算了,她也好心給人作箋,但是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緣故,這人是蕭吟,她便不快。
偏生楊水起這幅樣子落在蕭吟的眼中可沒有半分威脅的力度,反而竟覺此刻,楊水起生氣眯眼的樣子,同他曾經見過的一隻狸花貓十分相像。
只是不同的是,貓高興的時候才會眯眼。
陳朝一不小心就叫著了蕭吟的道,他沒想到這二人嘴皮子是一個賽一個厲害,心中也不禁納罕,這年頭的稚童,竟都這般聰明了?
蕭吟聰明他是知道,只這將才在景暉帝面前嚇得打哆嗦的楊水起,也這般不饒人。
又看他們之間從方才走來到現在,這頗具劍拔弩張的態勢,也不禁懷疑了起來,莫非二人之間當真是沒什麼?
陳朝當了幾十年的老祖宗,但這兩人,一個首輔之女,一個次輔之子,終究是要給些面子,見實在套不出什麼話來,他終於是放棄了。
他呵呵笑了兩聲,道:「好,前面就是靜室,左邊男子,右邊女子,既兩位公子小姐到了,我便也不奉陪,先著回去伺候皇上了。」
楊水起求之不得,稍稍頷首,算是應下。
陳朝很快就離開了此處,只剩下了楊水起同蕭吟二人。
現在已經入了夏,空氣之中都帶著幾分燥熱,為了圖涼快,楊水起穿得也甚輕薄,只這時下裙叫水打濕了,濕濡難受,她看到了前頭的靜室,抬步就想趕緊去了里頭。
可還沒邁出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蕭吟的聲音。
「楊水起,我有話想要同你說。」
楊水起聽到了蕭吟的聲音,堪堪頓步,而後一想到周圍都是眼線,腦就開始疼得慌。
瘋了是不是,有什麼話什麼時候不能說,偏偏是要現在說。
周圍的眼線,比他們兩人的心眼加起來都要多。
好不容易在那同景暉帝與陳朝周旋完了,倒毀在了蕭吟這頭。
楊水起回頭看他,強忍著不快,道:「你要說些什麼,我同二公子無甚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