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北可不想掃馬廄,還是跟著應道:「是,日子久了,到時候再換一隻。」
蕭吟起身,不再說話,便往外頭去了。
同杜衡擦肩而過之時,身上的寒氣,似都要將身邊的人滲透。
不知道為什麼,平日裡頭這個時候他早離開了學堂,可將才,卻還再那坐了這麼久。
杜衡也收起了笑,將才的話他就是故意說給蕭吟聽的,他果然生氣了。
那又跟他有什麼干係?他氣死了去才好呢。
他的視線從蕭吟的背影那處挪開,轉身也離開了此處。
*
臨近七月的夜晚,就連晚上也是燥熱難忍,屋子里頭的冰鑒也不曾斷過,一陣燥熱的風拂過,將檐下的四角鈴鐺帶起了一陣輕響
。
蕭家的德明堂內,一家人難得坐在了一處,除了蕭正,母子三人同坐在一處。
蕭夫人坐在主座之上,蕭煦、蕭吟坐在兩側。
蕭夫人指了指桌上的桂花糕,對蕭吟道:「府上最近從應天府那頭來個專做跟糕點的廚子,你吃吃,這桂花糕如何?」
桂花糕。
蕭吟不自覺想到了今日散學那會杜衡說的話,又不自覺想起了從前楊水起做的那些桂花糕。
從前那段時日,她日日要給他送來桂花糕。
江北把糕點放在他的桌上,蕭吟看了一眼便知道是楊水起做的。
每次江北再來收拾碟子的時候,里頭也總是空的。
蕭吟盯著桌上的那碟桂花糕,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股煩躁,他瞥開了眼,道:「不了,沒胃口。」
蕭夫人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中即便不耐,但也暫沒有追究下去,道:「京城這地方,入了夏便熱得不行,今個兒晚些時候想帶著梨兒去園子里頭散散,沒一會也就熱不行,走個兩步,便回了屋,沒冰鑒,當真是寸步難行。」
她說起了陳錦梨,眉頭蹙起,又嘆了口氣,道:「也不知梨兒最近是如何了,該不會是上一回同人打架,打出了毛病不成?怎麼這些時日,看著不大對勁?」
自從上回出了那事之後,陳錦梨的狀態便一直都不大好,精神不濟,胃口不好,做什麼事情都再提不起興趣來,這樣的狀況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奈何,叫了醫師來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只說是思慮過度,開了幾貼苦藥下去,人越喝越蔫巴。
蕭夫人為了這事愁得不行,思來想去,便也只能想到了那個楊水起的頭上,莫不是將人打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