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梨見她氣不平,怕她氣壞了,忙上前寬慰了兩句。
蕭夫人聽了陳錦梨的話後,也好不容易緩上了氣來,她看著陳錦梨那張消瘦蒼白的臉,也是心疼,壓了胸口的那口氣下去,對她道:「這都叫什麼事啊,今個兒和你表哥去放些花燈吧,我得回去倒口氣先。」
說罷,便將陳錦梨交給了蕭煦,自己任嬤嬤扶著離開了。
看著他們走後,蕭煦終於看向了陳錦梨,他開口問,「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嗎?怎成了如今這樣。」
陳錦梨面容說不出的憔悴,又加之人一下子消瘦了這麼多。
很難不叫人多想,可蕭夫人帶她看了不少的醫師卻始終不見好。
聽到蕭煦問,陳錦梨也只笑著說無事,只笑中帶了幾分勉強。
若是從前,蕭煦可能以為,陳錦梨又是在故作柔弱之態,換取他人同情,可如今,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有心事在身。
是上回被綁架的事情嗎?
可是蕭吟說,除了被嚇到,並未出什麼事情,可現下為何又會是這樣。
終究是表兄妹,自小到大的情誼,他問,「究竟是有什麼事情,若一直悶在心中,怎能好?」
陳錦梨看到蕭煦還願意同她說話,眼中也終於浮現了一點點亮光,她笑了笑,道:「表哥真願聽我牢騷?」
「嗯,既你都喊我表哥了,便說吧,有心事不說,一直憋著,容易出事的。」
陳錦梨的狀態已經十分不對勁了,若再這樣下去,保不齊真要出事。
陳錦梨見蕭煦願意聽她說,便也不再磨蹭。
「表哥,我想,我或許真的錯了。我知道我撒了太多次謊了,現下再說這樣的話,你也斷然不會再信。再提起這些事,恐怕也只會叫你們生厭,但我不得不提。當初楊水起纏著他的那段時日,我做了太多的錯事。我從小到大,唯一想的便是,何時能和他成婚,我不能接受她的出現啊。可是,近些時日,回過頭去,才發現,將自己作弄成了現今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實在有些可笑了。」
陳錦梨同蕭吟年歲相仿,蕭吟又如此出眾,說不心動都是假的。
從小到大的心願便是嫁給蕭吟。
為此,她同他一樣努力,只為了能追得上他的步伐,能夠配得上他。
可是琴棋書畫她是樣樣精通,詩書禮儀她是一個不落,怎麼卻將人越推越遠了呢?
到底,為何如此啊。
她想了許久,想得精神萎靡,這幾日渾渾噩噩,狼狽不堪,好像終於想明白了些。
她好像確實如蕭吟所說,比不上楊水起……
拋開陳錦梨對她的偏見不說,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一開始被她污衊落水,後來被她逼著離開了書院,最後卻還冒雨來救了她。
陳錦梨不是一個蠢笨的人,卻獨獨在談及情愛、談及蕭吟的時候,蠢笨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