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不覺得喜歡一個人會是作踐,可是自從她喜歡上了蕭吟之後,所有人都說她是在作踐自己。事實雖確實如此,可是他們每每再說一次,都無異於又往她的心上插刀。
「我當初不過是喜歡了蕭吟,每個人便都我說多愚不可及,喜歡一個人,要叫你們這麼難以忍受?好,現下我已經自食惡果,為何還不肯放過我?你們都說我錯了,都說我蠢笨,每個人都高高在上指摘我。」
每個人都說是為了她好,她的父兄,說是為了她好,將她嫁人,杜衡說娶她,可心中一直又介懷過去。
她怎麼就作踐自己了?難道不是他們在作踐她嗎。
楊水起快受不了了,頭也痛得欲裂,這些話若是不說便也還好,可一說,她心中就不斷泛酸,眼睛也已經紅了一片,就差奪眶而出。
受不了了,腦海之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在這一刻繃斷。
這幾日的苦痛,又加上今日發生的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楊水起終於繃不住了。
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是眼睛通紅一片,紅得嚇人,聲音帶著些許嘶聲力竭的意味,月光傾斜在她的發上,將她照得朦朧破碎。
楊水起呵笑了一聲,聲音聽著十分沉悶。
「每個人都說是為我好,真的為了我好,為何從來不顧我想什麼。我便又這麼好欺負嗎,世上所有的人誰不開心了,就能來罵我一句,只要我做了什麼不合你們心意的事情,便只消說我蠢笨,我這短短十幾年是多作惡多端、十惡不赦,才要你們這樣,這樣對我是嗎。」
她真的不明白,真的不懂。
為什麼誰都要控制她,她都如他們所願了,為什麼最後還要這樣。
又不是她想見的蕭吟,她又不想要見到他。
為什麼又要來指摘她呢。
楊水起知道,她曾經和蕭吟的事情會成為梗在杜衡心中的一根刺,不管她和蕭吟有沒有什麼,杜衡總是要疑心。
她道:「算了吧,要不算了吧,你總是要懷疑我們,可是京城就這麼點大的地方,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每每見到一次面就要叫你難受,那還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算了吧。
他們就是不大合適的。
「算了?」杜衡看著楊水起的眼神帶了幾分不可置信,他問道:「憑什麼算了?!為什麼算了!」
他沒想到會將事情弄成了這樣啊,他沒有想要去和她算了啊。
他只是,只是有些生氣而已,一時之間就說了這些口不擇言的話,他氣她和蕭吟私下見面,更氣楊水起會對蕭吟心軟。
蕭吟不過是在做戲,她看不出來就算了,為什麼要去心疼他。他曾經那樣待她,她就原諒了?
不可以啊,憑什麼啊。
他還想要再說,卻見楊水起根本不願意再聽他說什麼,已經轉身離
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