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動家法?與直接要他性命何異!
蕭煦也在勸,「有什麼事情總能好好說的,父親,則玉罪不至此啊。」
陳錦梨道:「姑父……表哥他不是故意的……您別生氣了。」
可蕭正意已決,他今日一定要叫蕭吟知錯。
蕭夫人見蕭正不為所動,便去對跪在雪地上的蕭吟說,她晃著他的肩膀,淒聲道:「蕭吟!說話,你快同父親道歉,說你再也不會犯了啊……!」
可無論蕭夫人如何說,蕭吟卻也始終不為所動,他一直低著頭,準備承受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蕭夫人快叫他這副樣子氣死了,她說不動蕭正,更說不動蕭吟。
只能眼睜睜看著下人拿來一根粗長的棍棒,這跟棍棒與行刑的廷杖無異,頂端包有鐵皮,鐵皮上還有倒勾。
蕭家門風嚴謹,就是連帶著訓人的刑罰也如此嚴苛。家法不常出,但一出勢必要打得人頭破血出,滿目瘡痍。
蕭夫人光是看一眼這個棍棒都已經哭得不像話了。
蕭正拿起了棍棒,看著蕭吟沉聲道:「蕭吟,我問你,你悔不悔?改不改!」
他後不後悔今日所做所言,而往後又會不會改!
只要他現在服軟……
「我不願意再哄騙父親,實話實說……我若不死,一日都不會改。」
蕭吟話音方落,蕭正手上的棒子就隨之落下。
隨後,蕭正連著往他身上打了五棒。
巨大的力道終究是讓蕭吟的身形忍不住晃蕩了一下,但他死死咬住了唇瓣,即便是咬出了血來,也不肯吭聲。
鮮血順著唇角湧出,蕭吟吸了幾口寒氣進肚之後,堪堪穩住了呼吸,可他竟趁著蕭正停歇之時,還要開口說話。
「楊奕他本就不該死,當年徐家有錯在先,殺人親兄,害人家破人亡,他們理當血債血償……」
蕭吟話還沒有說完,就又挨了幾下棍棒,蕭正厲聲訓斥,大聲怒吼,「住嘴!住嘴!現在還死心不改!」
蕭吟卻不肯住嘴,他的背上已經鮮血淋漓,還要說。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真若要論,京城裡面哪個世家都不比楊家乾淨。」
「楊奕竭誠,臨危受命,挽救北疆,又為何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皇上一心只知玄修,暗操獨治,他無心無德,無情無義,不配為天下共主。」
他的聲音極輕,就跟天上落得雪一樣,輕飄飄,似乎下一刻就要在塵世之中消失,但這樣輕的話,就像一記重錘砸了他們的心口。
蕭吟疼得不像話了,口中淌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說話,都能感受到胸腔之中傳來一陣陣劇痛。
可是他竟還敢抬頭,看著蕭正繼續顫顫巍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