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看到之後,明顯也愣了,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會是朱澄?!
他太過信任汪禹,也沒想到他會騙他。
只想那朱澄,平日裡頭看著也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現下竟怎麼就能做出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妄他先前還為他說話,倒是不想竟真存那樣的心思。
他著急什麼?陳朝不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景暉帝沒有幾日好活,他有什麼可這樣著急的。
陳朝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沉默良久,又在那頭幾番權衡利弊,最終卻道:「不,不能將這事上報給皇上。」
汪禹不明白,他道:「為何?」
陳朝道:「如實上告,真是要出大事了。」
本來景暉帝死了就死了,但朱澄上位,一切都按部就班,最多不過是皇位繼承,改朝換代。
但若被景暉帝知道了朱澄有謀逆的心思呢?他能饒嗎?他絕不會放過他。
現下沒有必要將事情鬧成這樣。
況說,他同朱澄的干係不錯,將來他即位了,他也就能善終了。
陳朝想了想還是道:「這事我來處理,你下去吧。」
汪禹應是,闔上了門,待到出去之後,面上才終於露出了幾分難色。
陳朝想要瞞下這事……
那這樣的話,蕭吟那邊的計劃不都泡湯了嗎。
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竟然卡在了陳朝這步。
他既然敢去期滿景暉帝。
汪禹站在門口處踟躕了許久,最後還是拿著手上誣陷朱澄的罪狀,往景暉帝的寢宮走去。
他對守門的人說有要事稟告。
又補充道:「是有關訴狀的事。」
守門之人見來人是他,雖疑惑為何不叫陳朝直接來,但又想到他被陳朝看重,也不敢攔他,想來是有急事要說,便先越過了老祖宗。
他進去傳話,沒有一會就出來了,將人帶了進去。
進了大殿之後,方才引路的太監就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他一個人。
汪禹向前走,就看到了景暉帝正躺在大殿中央的那個巨大的蒲團上面,紗帳從梁頂垂下,將他的身影遮得朦朧模糊。
屋內門窗緊閉,所有的空氣都被悶在殿內,雖是春日,但屋子裡頭,卻被一股悶熱的氣息籠罩,酷似蒸籠。
香爐在一旁散著裊裊炊煙,更襯如夢似幻。
汪禹透過紗帳,隱隱能夠看見的景暉帝的面龐,他靠在引枕上面,嘴巴微張,臉上生了許多莫名的斑點,呈現一股將死之氣。
他聽一道蒼老疲憊的聲音從蒲團之中傳出。
「訴狀……可找到是誰寫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