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匪宵小,休想逼我作亂。”
青年聞言,完全不為所動,雙手放在雙膝上,正襟危坐,平靜道:“我於死無懼。”
洛婉清一頓,沒想到碰到這種二愣子。
她也不可能真的殺了他,遲疑片刻後,她想了想,將劍尖一轉,指向馬車外,淡道:“你不聽我的,那我先從門口那四人殺起,你不想活了,別人可還有妻兒老小。”
聽到這話,青年一愣,他似乎是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卻沒想洛婉清首先砍的是別人。
洛婉清被他的反應逗得有些想笑,她將劍架回青年脖子,商量著道:“別緊張,我是去考監察司的死囚,路上本來可逃,但我想做官,專程回來,只是因為沒路引進不了城,所以想偽裝成你家女眷進個城。我無歹心,也不打算傷人,你若信不過我,等我進了城,你再報衙門抓捕我也不遲。”
青年聞言,神色微動,卻仍舊抿唇不言。
洛婉清繼續勸說道:“我知道你有氣節,不與流匪為伍,但我觀你年紀不大,應當還有父母親眷需要照顧,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家人想想。”
青年聽著,握著得拳頭放鬆幾分,似是想起誰來,垂下眼眸。
見他被自己說動,洛婉清高興起來,收了劍道:“那就這樣說定了,讓他們護送咱們進城。”
說著,洛婉清跳下馬車,解開了官差穴位,官差還沒反應過來,她立刻又回了馬車,取了把匕首,抵在青年腹間。
“大人!”
官差被解開穴位,立刻就向向上馬車,意圖救人。
青年察覺抵在腹間的匕刃,僵著聲道:“是我家女眷。”
這話開口,官差愣住,青年捏著拳頭,卻滴水不漏說起謊來:“我出行在外,她念我已久,開個玩笑罷了。重新啟程,不必管我。”
聽到這話,官差對視一眼,隨後便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應聲重新啟程。
他們本也只是被派來保護官員,既然上司都有令,他們也沒必要去觸霉頭拼命。
洛婉清坐在馬車裡,見情況安定下來,她放鬆不少,想到之後要假裝這人女眷,立刻道:“你先背過身去,我換身衣服。”
聽到這話,青年露又怒又驚,急道:“你不知廉……”
話沒說完,洛婉清便點了他的穴位,給他扭了過去。
青年聽見身後窸窸窣窣之聲,忍著氣閉上眼睛。
洛婉清換上之前秦珏給她買的女子衣衫,她沒有髮簪,便乾脆散披著頭髮,取了一面紗巾,遮住半邊臉。
但她眼角依舊有燙傷,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異常。
她在馬車裡翻來翻去,詢問道:“有沒有硃砂?”
“抽屜里。”
青年似乎是用了極大的毅力在忍耐她。
洛婉清循著他的話翻出硃砂,拿出筆,隨後發現自己沒有鏡子,遲疑片刻後,她解了青年穴位,將他掰正過來。
青年緊閉著眼睛,洛婉清將筆塞到他手裡,命令:“睜眼,幫我眼角畫朵花。”
青年握著筆,冷聲道:“我不會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