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手做什麼?”崔恆終於回頭,平靜看了過去。
鄭璧月搖搖頭,只道:“我不知道,後面他們去了密室我沒聽到。我只知道有一天,歸玉突然同我說他要去北戎,同我道別,那時候我不想他走。”
鄭璧月轉過頭去,紅了眼眶:“我不想嫁給其他人,問他離開後我怎麼辦,可他居然同我說……說他對我無心只是妹妹,讓我不必等他。”鄭璧月笑起來,“這麼多年他當我是妹妹?!笑話!他既然對我無心,那我也不會自甘下賤。所以我沒有攔他,他當質子,要大義要當聖人,那他去!”
“後來呢?”
洛婉清靜靜聽著,腦海中勾勒出少年時的江少言。
五年前,崔清平強行推行《大夏律》,致使世家不穩,這時互相交戰多年的北戎突然提出議和,但要求互相交換質子,於是江少言自己主動請為質子,出使北戎。
那時候,所有人都在陰謀詭計,只要他當真以為這是一場為國成就大義之局。
“後來?”鄭璧月冷笑,“他拋棄了我,去了邊境,就遭了報應。後來你們也知道,北戎突襲,邊境陷落,崔氏一族鋃鐺入獄,他不知所蹤。但其實他也不是不知所蹤,”鄭璧月語氣裡帶了些許得意,“邊境陷落後不久,我就收到了一封密信,是他給我的。他說他就在東都郊外,被皇后的追殺,他無處可去,求我救他,通知陛下。”
“你沒救他。”
想起在東都外遇到那個少年,洛婉清便知道了結局,哪怕是如今,她還是忍不住握緊了刀。
“我憑什麼救他?!”鄭璧月憤怒出聲,隨後傲慢笑開,“王氏已經同我爹說好,扶持七殿下,娶我為妻。我是太子妃,我為什麼要救?我假裝沒收到他的信,之後把他的消息告訴了皇后,那時候我以為他死了。誰知道後來王氏毀約,”鄭璧月語氣中帶了不甘,“李尚文轉娶了一個二等世家之女!也就是在這時候,他又聯繫上了我。”
“那是什麼時候?”
洛婉清聽著,壓著所有情緒,鄭璧月想了想,隨後道:“昌順十二年。”
十二年。
洛婉清回憶著,她家是在昌順十三年的秋天入獄,十二年,她還和李歸玉甜甜蜜蜜,那時候她剛滿十八歲,還在想著同他議親之事。
家裡人說,女子太早成婚,於身體無益,所以和他說,要等她二十歲成婚,那時候他滿口應下。
原來那時候,在他應下婚事時,他便已經聯繫上鄭璧月。
洛婉清心覺嘲諷,面上卻還要不動聲色,只問:“他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