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走到屋中,鄭璧月昏迷在床上,她頭髮被拔下來許多,手上鮮血淋漓,皮膚也似是被人完整剝下來一塊。
洛婉清停在鄭錦心屍體旁,遙遙看著昏過去的鄭璧月,遲疑片刻後,她還是上前,確認鄭璧月活著之後,從她身上拿走刀鞘,將刀放進刀鞘之中,給她蓋上被子,轉身走出去,淡道:“走吧。”
崔恆沒有出聲,兩人並行走出竹屋,走到山路前,兩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看著山下。
山下火把密集,人影綽綽。
“方才怕什麼?”
洛婉清突然出聲,崔恆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他輕笑一聲,故作輕鬆道:“怕惜娘覺得我如同司主一般,是個惡人。”
“我也會刑訊的,這與善惡無關。”洛婉清沒聽明白。
崔恆轉眸看向洛婉清,只道:“可我見過你的過去。”
“過去?”
“我見過你很好的樣子,”崔恆神色裡帶了些溫柔,又添了幾分遺憾,“你卻不曾見過我的。”
洛婉清茫然看他,崔恆轉眸看向山下,抖了抖衣袖,笑著道:“我當年也是極好的公子,生得好脾氣好,你若見過我,定是看不上李歸玉的。”
“生得好我信,”洛婉清壓著笑,“脾氣好不見得。”
崔恆沒有接話,他本想多說一句,終歸不是現在這樣。
但卻又覺,說來難堪。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洛婉清看著山下人始終不動,不由得道:“他們不上來?”
“大約是方才跑了的人去報信,知道這裡有高手,”崔恆下了定論,“他們在等人。”
“原來如此。”
洛婉清聲音淡淡。
崔恆想了想,轉頭看她:“聽到真相感覺如何?”
“嗯?”
洛婉清疑惑。
崔恆笑起來:“聽到情郎是個騙子,自己父親身懷巨大機密,什麼感想?”
洛婉清想了想,緩聲道:“自責。”
這崔恆有些意外:“自責?”
“鄭璧月說得對,”洛婉清看著林間,“其實如果當年我上心一些,我大約早就會發現李歸玉和我爹的異樣,可是我卻能渾渾噩噩過上五年。若我當年能做得更好一些,或許就不會走到今日。”
若當年她能早早察覺,能像現在一樣,做點什麼,或許就不會走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