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緊唇,追問道:“你的傷又是哪裡來的,又是為了誰?”
“什麼傷?”
謝恆鎮定反問。
洛婉清被徹底激怒,刀鋒如疾電而下,徑直劃向他肩頭衣衫。
然而她的刀快,謝恆手更快,直接用血肉一把握住她的利刃,生生逼停她的刀鋒。
洛婉清目光急縮,猛地收住刀力,她手微微顫抖著,看著血從他手心流下。
她呼吸急促,而面前人卻仍舊平靜如初,神色沒帶半分波動退讓,警告喚她名字:“柳惜娘。”
洛婉清刀無法再進一寸,她清楚知道,她敢往前一步,他就敢玉石俱焚。
她突然意識到,其實他都清楚。
他都知道。
他清楚明白她在痛苦什麼,她在掙扎什麼,可他騙她就是騙她,不答就不是答。
從頭到尾,他都是他們二人之間絕對的掌控者,他是崔恆的時候,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是謝恆時他認就認,他想否就否。
她逼不了他半分。
這個認知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疼。
她沙啞開口:“為什麼?”
為什麼要騙她?
為什麼時至今日還要繼續騙她?
明明已經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欺騙的必要?
為什麼還要騙下去?
謝恆看著她的眼睛,想了許久,垂下眼眸,輕聲道:“先處理傷,之後再說。”
說著,他撐著自己站起身來,踉蹌著往前方走去,冷靜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分析著道:“我聽見水聲,去前面看看。你拿到謝憫然的內力了對吧?那不是你的,你需要時間融合,跟我過來。”
洛婉清不出聲,她看著他,他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血從他身上滴落下來,滴在雪地,一朵一朵盛開。
可他還是固執往前走,一直走。
縱使滿身傷痕,可是他卻無比清醒。
困住的好似只有她一人,無法往前的也只有她一人。
她看著他往前,等了許久,她終於才壓下情緒上前,跟上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