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抬眸,輕輕反問:“崔大人何出此問?”
“他暈倒之前,讓魏千秋給你配了避子藥,你們……”
洛婉清一頓,突生幾分尷尬,面上故作鎮定,只垂下眼眸,撒著謊道:“事發突然,是我為救人犯上,冒犯了公子。”
“啊?”崔衡面露驚色,似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你犯上?”
“公子重傷,我需為他修成陰月經療傷。乃權宜之計,還望崔大人和魏大夫保密,切勿外傳。”
洛婉清說得一板一眼,崔衡聽得目瞪口呆。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洛婉清解釋,也不清楚洛婉清和謝恆到底什麼情況,不敢多說。
洛婉清見他說不出話,想了想,公事公辦反問道:“不知星靈如今如何?”
“哦,”崔衡聽見星靈,立刻道,“還在牢房裡,你別擔心,我照看著她。但畢竟還有那麼多人看著,還是要等靈殊醒過來處理。”
洛婉清點點頭,崔衡又道:“靈殊你也不必太擔心,他其實早就可以醒了,只是千秋說他憂思太重,醒來不宜療傷,如今就拿藥一直給他睡著。等傷好些,再讓他醒。”
洛婉清點頭,明白謝恆這樣的病人,是讓大夫最頭疼的,魏千秋這個方案她也贊成。
兩人隨意聊了片刻,崔衡打探了她的口風,還有事要處理,便起身離開。
走之前,洛婉清突然叫住他:“殿下。”
崔衡動作僵住,洛婉清抬起眼眸,平靜道:“沒有人喜歡被騙,好好照看星靈。”
崔衡一瞬明白洛婉清是在說什麼。
他瞞住了他的死訊,讓星靈痛苦了整整六年,用六年光陰為他復仇走到如今,哪怕事出有因,但星靈的痛苦卻也實實在在存在著。
崔衡僵了片刻,隨後苦笑起來,輕聲道:“知道。”
說著,他也沒多說,轉身離開。
之後兩日,洛婉清每日就在打坐修養,張逸然會將自己謄抄的她爹的卷宗帶過來,同她聊聊案情。
等到夜裡,她就偷偷去看謝恆一眼。
她說不清自己是去看什麼,或許是確認他的安危,又或許就是看他這個人。
等到她醒來第三日,她身上傷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地行走,張逸然也帶了消息過來。
他將所有口供的人都去走訪了一遍,今日做了最後確認。
“都不在了。”張逸然神色凝重,“招供賣鹽給他的上游鹽販死在牢里,運鹽的工人今年年初河堤上作工與人起了爭執被打死了,掌柜做生意去了海外,也沒了蹤影……所有相關人員,沒有一個能再出來了。”
洛婉清聽著這話,倒有些意外。
鄭平生李歸玉這些人會栽贓陷害害她爹,她並不意外,但是,為了這個案子弄死這麼多人,雖然都是平頭百姓,但如果他們可以這麼輕易簡單殺這些人,為什麼殺她爹需要栽贓嫁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