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回憶著當年,其實洛曲舒不僅會固定時間去月老廟,他還會固定時間去一些其他地方。
譬如——
“我爹會固定在初八去明翠樓吃飯,初十去開源賭坊。”張逸然回憶著,洛婉清不由得盯著他,聽他道,“這兩個地方不一定在三月,但是只要去,不是初八就是初十。我記得我爹在明翠樓還專門見過一個叫翠娘的女人。”
洛婉清聽著,重複了一遍:“翠娘?”
“是。”張逸然點頭,思索著道,“當時他帶我來的,那個女人居住在後院,長得很漂亮,他們兩人在房間裡單獨說了一會兒話,我爹就帶著我走了。這事兒我告訴我娘,我娘還大鬧了一場,但去了一次明翠樓,回來我娘再也不管這事兒了。”
“那開源賭坊呢?”洛婉清立刻道,“你爹在開源賭坊有見什麼人嗎?”
“沒有。”
張逸然搖頭,回憶著道:“我隨他去過好幾次賭坊,他就賭錢,賭完就走。”
洛婉清沒再說話,她基本上確定,這三個地方和她爹一定有關係,因為當年她爹也是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方式,去同樣的地點。
這樣看來,當初張秋之押鏢,根本不是一個隨機選擇,或許是她爹早就聯繫好的。
如果是這樣,那她爹在這件事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洛婉清思索著,往外走去,張逸然見洛婉清在沉思,不由得道:“柳司使,接下來你如何打算?”
“哦,”洛婉清反應過來,想了想,繼續道,“你爹還有其他特別去的地方嗎?”
“沒有了,”張逸然搖頭,“他每年就這幾個地方一定會去,比較特別。”
“那……”洛婉清斟酌著,“我們先去明翠樓找那個翠娘問問。”
三個地方里,只有明翠樓是唯一有人可問的,說著,洛婉清轉頭看向張逸然:“張大人可方便同我一起,如果中間有任何線索,可以告知我。”
“自然。”張逸然笑笑,“今日我能見到相思子,應當是柳司使幫忙通融吧?”
沒想到張逸然這木頭腦袋轉得挺快,洛婉清不由得笑起來,只道:“那你幫我這個忙,就打平了。你且等我去換套衣服,”洛婉清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監察司的黑色常服,立刻道,“我同你過去。”
張逸然點頭應是,便在庭院中等著洛婉清。
洛婉清匆匆回屋,隨意挑了件紫色裙衫穿上,用銀簪半挽髮髻,綁上常用暗器,帶上匕首便走了出去。
明翠樓是揚州出名的酒樓,她到犯不著帶上兵刃嚇到尋常百姓。
她從謝恆房門前匆匆而過,下意識往裡一看,就見謝恆正同玄山商議著什麼。
他又換了一套衣衫,一身繡鶴白衣,青玉冠嵌珠,看上去華貴精緻,又帶了幾分道家從容。
沒想到這麼短時間謝恆又換了一套衣服,洛婉清不由得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一眼。
謝恆察覺她的眼神,抬眸看去,洛婉清趕忙收起目光,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匆匆離開。
謝恆靜靜注視著洛婉清那一身紫衣長裙,這打扮相對尋常女子算不上隆重,但對於常年穿著監察司常服的洛婉清而言,已經是盛裝。
況且她面容生來帶著種琉璃易碎之感,越是素雅,越顯美艷。
這一身尋常服飾穿戴在身上,便是搖曳生姿,格外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