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煩。”
洛婉清搖頭,只道:“那我租藉此院一夜,稍作休息即可。”
老者聞言有些詫異,低頭看看她手中碎銀,遲疑著收了錢,只道:“姑娘這些銀兩,租借一月亦可。”
“我趕路,不妨事。”
洛婉清搖頭,老者轉身讓門,遞給洛婉清一把鑰匙:“這麼著急?姑娘是要去東都有急事嗎?”
“去投奔親友。”
洛婉清沒有說實話,老者點點頭,放心下來,只道:“不是告狀就行。”
聽到這話,洛婉清一頓,不由得回頭道:“老伯這是何意?為何不是去告狀就好?”
“姑娘看上去便身嬌體弱,若是告狀,哪裡吃得了這個苦?”老頭嘆息了一聲,“之前我也遇到過姑娘這樣行色匆忙的女子,她就去東都告狀,還帶了個隨從,後來隨從回來,我便聽聞,她去敲了東都登聞鼓,但擊鼓升堂前,需打三十大板,這姑娘,活活打死了。”
洛婉清聞言愣住,老伯搖頭:“求個公道固然重要,但還是活著要緊。姑娘這身板,怕是挨不住板子。”
說著,老者從門邊拿了雨傘,側身道:“姑娘先休息吧,我去備菜。”
“等等!”
洛婉清驚疑未定。
她腦海中突然想起午時離開前,謝恆說的話。
“監察司司使上刑前需通報監察司,由監察司許可。”
他知道的!
洛婉清一瞬間意識到,他其實知道她的打算,知道她要去東都,敲登聞鼓告鄭平生。
所以他特意提醒她,監察司使上刑之前需要通報監察司,這是在告訴她,如果順天府要打她的板子,那必須先經過監察司的同意。
他知道,為什麼還要放她走?
是她去敲登聞鼓就在他算計之內,還是因為其他?
如果是故意放她走,又為什麼提醒她?
她猜不透他。
可既然猜不透,那就去回去找他。
洛婉清一想,便立刻關上大門,重新解開馬繩,翻身上馬折了回去。
她一路駕馬疾行回去,穿過穿過揚州城街道鼎沸人聲,回到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