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恆嘲諷一笑,隨後養神道:“回去吧。今夜飛書司州監察司,讓所有人立刻離開罷。”
馬車噠噠朝著監察司回去,等回到監察司,玄山朱雀等人各自散去,今日監察司太過混亂,大家任務繁重,沒有人能有空閒的時間。
謝恆卸下喜服,洗過澡後,身著單衫來到窗前。
追思看他伸手,趕忙落下,謝恆抬手輕撫著它的腦袋,溫聲道:“去找你娘,告訴她,山裡的機關都停下了,她受傷回來,也可以上山。今夜洞房花燭,我在百子帳中等她,她今夜若不來……”
謝恆頓了頓,想說點硬話,但又說不出口,想了好久,終於只是道:“那我就生氣了。”
追思歪頭瞧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似是不信。
謝恆突生幾分被一隻鳥看透的窘迫,故作冷淡將手臂往外一送:“去吧。”
追思往外盤旋而去時,李宗已經回到寢宮。
他坐在椅子上,聽地上太監哭哭啼啼道:“十殿下就坐在花壇里,周邊突然就炸了,石頭飛過來砸在十殿下頭上,到處都亂了,奴才也是拼了命護著殿下往外逃脫,可等奴才帶著殿下找到醫官,殿下……殿下……”
太監不敢說下去,李宗卻已經知道結果。
他面上沒有表情,只是有些疲憊,嘆息道:“罷了,也是天命,你護主不力,拖下去杖斃吧。”
“陛下?”
太監驚恐抬頭,等反應過來,旁邊侍衛已經上前拖拽他,太監慌忙出聲:“陛下饒命!陛下!陛下饒命!”
然而這些話沒有任何作用,太監被拖出寢宮,拉到殿外,壓在板子上,便開始行刑。
李宗坐在屋中,聽著外面人慘叫,他聽著外面下起小雨,有些茫然道:“楊淳啊,你說,今日想殺朕的,是誰呢?”
楊淳不敢接話,只取了參茶道:“陛下,夜深了,不必多想,還是早些安歇吧。若陛下有疑,奴才這就去查。”
“你查?”李宗輕笑,“讓你這個老東西去查,怕很快就要水落石出,找出幾個破落戶來,尋個刺殺的理由,紛紛招供留印,然後等著午門斬首。”
“陛下……”楊淳有些尷尬。
李宗慢慢轉頭,看著窗外:“朕用你,自然知道你是什麼人。貪財怕事,這種事,不是你管得了的。”
“陛下英明,”楊淳給李宗捏起肩頭,試探著道,“那,讓謝司主去查?”
李宗沉默不言,便是這時,楊淳臉色突然一變,抬手攔在李宗面前,大喝出聲:“來人護駕!”
“陛下不必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