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在他臉上覆了一層白霜,他冷冷道:「以後,我不會再喜歡你了,你現在可以,回去跟林少川恩愛了。」
深秋寒冷,即便屋內開足了暖氣,林景年還是覺得手腳冰涼。
滲入骨髓的寒冷。
心跟鈍刀凌遲的一樣。
林景年眼眸垂落,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向地板,模糊映出他痛苦的悲戚: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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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孟策舟是重情還是薄情。
從那天以後,林景年仍是和以前一樣安安穩穩地在自己的公寓生活著,孟策舟的手下也從沒找過他的麻煩,甚至,他都甚少聽到關於孟氏的一切消息。
再也無法見到孟策舟、沒有進行過任何方式的聯繫。
就像是一顆絢爛的流星划過天穹,拖著尾巴消失的悄無聲息,他仿佛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美夢。
只是最終結尾不是很美妙,一句「我不會再喜歡你了」成了他午夜失眠的痛處。
從孟家被送回來後,林景年躲在浴室哭了一晚上,仿佛要把這半年來所有的悲慘遭遇與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不過好在還有車太田,在他哭暈前帶著他送到了醫院,打了半天點滴。下午回家,看到牆上粘的雞蛋花,已經枯萎了,皺皺巴巴的,那是孟策舟送給他的。
看到的一瞬間又忍不住,一邊哭一邊抱著花往外扔。
「混蛋,你個殺千刀的混蛋!說什麼不喜歡我、說什麼琥珀之月、什麼不喜歡我!愛喜歡不喜歡,我福福這輩子就沒被誰這麼討厭過!」
「混蛋!混蛋孟策舟——」
後來秋葉落黃,出門都要穿厚厚的羊絨外套。
兩道光禿單調的虬枝在凋零的季節襯得淒涼,紅木涼亭下,林景年折起一條腿,歪身趴在擋板邊沿,眼尾厭怏怏地耷拉著。
他在看涼亭外的塔樹,很瘦小的一顆,平時無人管理,所以今年花開的不好,等秋天零落時都沒幾片葉子可掉。
見他提不起興致,車太田就著塔樹緩解氣氛:「你不是喜歡這樹嗎?咱倆去買點化肥什麼的給它撒點,等來年說不定能開的跟……跟咖啡店門口的那個一樣壯!」
「那個才不壯,我見過比它還大的,在我外婆家。」林景年聲音低啞,說著鼻子酸熱,縮了縮羊絨衫里的胳膊。
「雞蛋花的花期過了,我今年怕是見不了外婆和媽媽了。」
往年的這個時候,他早就帶著媽媽和外婆團聚了,還能吃上熱乎的糯米糕和沙團。
林景年抱緊了自己,腦袋被冷風吹得失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