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涼風呼嘯,吹著能刺穿骨頭的冷風,他站在夜色中的影子被月色覆上了一層孤寂。
垂下手,指間輕輕攥著一束又小又嫩的雞蛋花。
胖乎乎的花瓣隨著晚間的風輕輕搖擺。
「孟策舟!」
林景年彎腰抵著膝蓋,大口喘息著起身,滿臉警惕的打探了一圈周圍:「鹿青源呢,你把鹿青源弄到哪裡了?」
孟策舟剛彎到一半的嘴唇又收回去了,黑曜石般的眸子冷的幾乎能結冰碴。
不知道是因為嫉妒,還是被氣的了,從肺管里哼出一聲:「死了。」
他因不甘而面目扭曲地望著林景年,嗓音和刺骨的寒風混合在一起化作一把利刃,劈得林景年連連後退。
他整個人幾乎唰一下僵住了。
——那是一種從骨縫裡鑽出來的蝕骨寒意,直勾勾往頭頂躥。
孟策舟與他相對而立,借著銀色的月光,他舉起手裡那朵白嫩的雞蛋花:「你看,這是我從泰國空運來的塔樹,華國兩廣地帶搜遍了也沒有這種花,明天我送給你,如果你能喜歡最好——」
林景年渾身發抖,大腦沉浸在無聲的哀傷中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動了一步,抬手沖孟策舟砸了一拳。
揮拳瞬間撞斷了□□,輕薄的花瓣簌簌落在腳下砂礫,不一會便被湍急的海浪吞走。
「你個混蛋,你個混蛋!孟策舟,你究竟還是不是人,為什麼要這麼做?鹿青源他做錯了什麼……我們的事情你為什麼總是牽連無辜!為什麼!」
林景年痛苦地抱頭,面容哀戚。
見他情緒激動,孟策舟心裡憋的火氣瞬間澆息了,趕緊把人拽來摟在懷裡,掌心覆在他發抖的後背輕輕安撫。
語氣也自動軟乎下來:「怎麼了這是?我開玩笑的景年,我、我剛才以為你來找我,結果你開口就是鹿青源,我只是給氣著了胡說八道。景年、景年?」
遠處海浪卯足了勁騰騰撲來啪嗒海岸,水位上漲,倆人的褲腿都濕了。孟策舟緊緊抱著林景年作安撫,粗.暴地阻止了懷裡人掙扎的動作。
他感覺得到,林景年現在的精神狀態很差勁。
不光是現在,早就在林景年看見他的第一面,因害怕而躲在鹿青源背後的時候,他就應該察覺到的。
林景年的身體抖得很厲害,他也開始害怕了,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也不敢不用力怕人跑了。倆人就這麼糾纏著,期間踩到了無數貝殼,身上、頭髮都沾了沙子,被風吹著,特別狼狽。
孟策舟迅速找到一個支撐點,抵著樹幹,腳尖抵著林景年的雙腿,把人翻面徹徹底底圈在懷裡。
折騰下來,他疲憊地嘆氣:「景年——」
「嗚……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已經逃出去了,我在這裡已經活得很小心了,這三年來我從沒去過昭安、從沒出現在你眼前,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林景年無力地從他懷裡抬起頭,眼圈又紅又腫,頭髮被海水洇濕貼在皮膚上,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