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著徐頌聲手腕的力氣鬆開了,但仍舊用半邊臉頰貼著徐頌聲的掌心,長睫毛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濕漉漉望著徐頌聲。
可憐的,善於偽裝的,危險的。
他的視線像泥沼一樣會將人吞沒。
徐頌聲倏忽抽回手,周澄午枕了個空,神色有些哀怨。但徐頌聲沒理他,只是低頭揉自己手腕,借著燈光,她絲毫不意外的看見自己手腕上被留下泛紅的指印。
她無法確認周澄午剛才那樣的行為,是單純源自於其性格上的隨心所欲,還是在刻意迴避自己問的問題。
但至少現在,他表現得聽話又無害。
徐頌聲把手伸到他眼前,周澄午歪了歪頭困惑的望著她。
她指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痕,道:「你剛剛拉住我手的這個力度,會讓我不舒服,下次必須用更輕的力度。」
周澄午的目光落到徐頌聲泛紅的手腕上。
他感到好奇,盯著看,看了幾秒鐘之後,突然用另外一邊沒有紅腫的臉貼上徐頌聲手腕——他抬起眼睫,有些新奇的說:「頌頌,手腕是熱熱的。」
徐頌聲抽回手,於是周澄午這次又枕了個空。
他摸著自己那邊完好的臉,癟了癟嘴,耷拉下眉眼,好委屈。
徐頌聲:「我說話的時候要好好聽,不要分心。」
周澄午:「噢——」
他臉上表情還是不高興的,但注意力終於回到徐頌聲說話這件事情上,後背靠著牆壁縮成一團,老老實實的在聽徐頌聲說話。
徐頌聲道:「你的力氣對我來說太痛了,下次要用更輕的力道……」
周澄午嘟嘟囔囔:「是頌頌好脆弱,我已經很輕了。」
徐頌聲:「……」
果然還是很煩人,胡攪蠻纏的傢伙。
徐頌聲板起臉:「總之,下次對待我的時候必須要輕拿輕放,還有,不准親我。」
「好了,睡覺吧,沒事不要吵醒我,明天還要出去找房子呢。」
周澄午打著哈欠點頭,雖然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人很難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點完頭後周澄午就縮進被子裡,兩眼一閉開始睡覺,燈沒關對他好像也沒什麼影響。
徐頌聲注意到他那挨打的半張臉已經恢復如常,連一點紅印子都看不見了。但是徐頌聲自己的手腕卻已經有了點紅色要往青紫過度的兆頭。
之後的幾個小時,周澄午終於是真的在乖乖睡覺了。
他安靜之後徐頌聲也睡得安生,一覺到自然醒——也沒有非常自然醒,其實是被熱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