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的吻,轉瞬即分,像蒲公英,觸碰一下就四散飄離。
在吻落下來的瞬間,徐頌聲抓緊了枕頭的一角。
她很緊張,卻又在那蒲公英一般輕飄飄的吻離開後,心底湧起片刻複雜和茫然。
有種自己準備好了十八般武藝,然後全部打在了棉花上的茫然。
很難理解周澄午怎麼能改變得那麼快。明明小半年前聽見她問『你是不是喜歡我』這個問題時,還會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現在卻能純愛到有機會打啵,吻卻只落到她鼻樑上。
「頌頌也愛我,我好高興。」
他聲音黏糊,帶著撒嬌的意味,用臉去蹭徐頌聲的臉,帶著一點意猶未盡的親昵。
徐頌聲將頭向一邊轉開,躲避周澄午蹭過來的臉。
徐頌聲:「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周澄午眨了眨眼。
在他那過於濃密又卷翹的眼睫,像蝴蝶一樣撲閃的短暫時間裡,徐頌聲居然生出一種莫名的祈禱。
她期待周澄午轉移話題,又或者是乾脆說出一句謊話來。
唯有這樣他們的試探與欺騙才算對等。
但下一秒少年眉眼彎彎盈著笑,回答:「頌頌想知道的話,我會全部說出來的。嗯,先從哪裡開始呢……從頌頌剛才的問題開始吧?」
「我從有記憶起就在帝都的光明教慈善啟蒙教院裡,七歲的時候例行檢查檢查出我的基因指向Alpha基數偏高,於是被選入信息素實驗室。」
徐頌聲:「信息素實驗室?」
周澄午解釋:「進行一些信息素試驗和工程計劃的地方。因為我是作為實驗體進去的,所以對他們所進行的具體工作也並不是很清楚。」
「但是服侍在教皇身邊的教堂騎士,百分之八十都是從信息素實驗室出來的。」
「在實驗室成長到信息素趨向成熟後,我就直接去教堂騎士的部門報到,開始為前教皇和天父效命。」
「教廷內部的權利爭奪很厲害,前任教皇就是因為和圓桌會議的幾位議員出現意見分歧所以才死的——雖然最後下手的人是我。」
徐頌聲:「啊?」
一瞬間,什麼曖昧真心全都被徐頌聲拋之腦後,滿腦子都迴旋著周澄午剛剛那句話。
雖然最後下手的人是我。
雖然最後下手的人是。
雖然最後下手的人。
雖然最後下手的。
雖然最後下手。
……
徐頌聲:「你幹什麼了?」
周澄午理所當然回答:「送了那老頭最後一程。」
徐頌聲:「你送了誰最後一程?」
周澄午:「就前教……」